我觉得很孤单,很苦闷,而且我这人脾气很急,静不下来,如何能忍受这死气沉沉的日子?于是我与孟轻呓吵了好几架,她恨恨得打我耳光,我也不哭,只死死的瞪着她瞧,情愿她将我杀了。”
形骸道:“那是轻呓公主为了你好,你是灵阳仙,若被纯火寺得知,就有性命之忧。你当时是最叛逆,最冲动,最难管教的年纪,不明白轻呓公主的苦心。贤弟,我说的对不对?”
他后一句话是对烛九所说,烛九道:“安答,其中是非,我一外人不便擅断。”
形骸道:“你老爱与我争执,不就是年轻人的叛逆躁动么?”
烛九笑了一声,嗔道:“是你这人的毛病,我和旁人都不会吵。”
孟如令啐道:“孟轻呓就算是为了我好,但也不该将我当囚徒般困住,换做哪个孩子都会生气,更何况是我这般桀骜不驯的性子?吵了一年之后,她网开一面,允许我与来府上作客的孩童一起玩耍,只要我答应绝不显露灵阳仙的光圈。
我十五岁的时候,除了发色,其余长得与孟轻呓几乎一模一样,两人身上感应也愈发强烈,连心思时不时都能互通,府上仆人皆感奇怪,却谁也不敢多问。
那一年,我与府上一位宗族师范的儿子偷偷摸摸相恋。他大我四岁,我爱他极深,他对我也是极好,我把什么都告诉了他,连我是灵阳仙的事都不隐瞒。由于孟轻呓从不许我踏出宫殿最里头的那圈大花园,我自觉这日子暗淡无趣,便和我那恋人说了,那恋人对我说:‘令儿,我俩私奔如何?咱们找一处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快快活活过一辈子,我带你去见名山大川,去见奇花异草,去见曲和关,去桃源乡,去声形岛,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我深受感动,不由得想象今后美好日子,为之如痴如醉。我说道:‘孟轻呓准有法子找到我,我得想个法术,能够瞒得过她。待我将这仙法习练周全后,咱们就逃出去,再也不分开了。’
我俩就此说定,我遂废寝忘食的用功,思索这门法诀,等到我十六岁时,此法终于练成。一旦我运用此法,纵然孟轻呓与我身心相近,也休想知道我在何方。于是我俩准备盘缠,商量好逃脱之计。”
她说到此处,眼中闪着怒火,表情痛恨卓绝,她道:“就在逃跑那天晚上,我那恋人并没有出现,来的是孟轻呓。她将我带到一座无人的阁楼前,我见到我那恋人被她绑在树上,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孟轻呓说他是纯火寺的奸细,故意欺骗我,诱惑我,想将我送给纯火寺领赏。她这谎话如何骗得过我?我冲上前想要救我那恋人,但孟轻呓却一剑将他杀了。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痛么?我恨不得自己立刻也随我情郎而去。”
形骸如何能信?摇头道:“轻呓殿下定有苦衷,她并非滥杀无辜之人,说不定那人真的不怀好意?”
孟如令咬牙冷笑,指了指自己脸上伤疤,道:“我知道自己敌不过她,但我倔脾气上来,往自己脸上刺了一剑,我这一剑饱含恨意,本想自尽,因此大大出乎孟轻呓预料,她也受了伤,一时心魂恍惚,我趁她不备,终于逃离了孟府。她对我虽有养育之恩,但这深仇大恨,休想让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