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又道:“是了,这海怪是个酒鬼,见了师姐就醉醺醺的,如何忍心害你?”
费兰曲道:“你倒是个机灵鬼,总是变着法儿夸人。你的费师姐是神道教最无用的凡夫俗子,你就算把我夸上天去,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好处。”
形骸皱眉道:“师姐,我家祖先常说:‘人不可妄自菲薄,需得自知好处才行。’你总说自己无用,就仿佛在流沙中越陷越深了。”
费兰曲眼波流动,似有泪水在其中打转,她低头泣道:“我在这深海之下,而这海怪如此厉害,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怎能想到师弟你会来救我?师弟,你不知我有多感激你,也不知我多恨我自己自己软弱无能,我深怕连累大伙儿因我而死,那我可就百死莫赎了。”
形骸忙道:“这海怪两招就打翻了川师兄,就算是我,对上他也撑不过五、六招。你怎会软弱无能?这海怪明明捉了你,却想方设法保你平安,把你当做宝贝,这就是最大的本事,比什么法术神功都强。”
费兰曲抹去泪水,啐道:“你又变着法儿说我说我容貌怎样怎样了。”
形骸道:“你形貌美丽,这又不假?那海怪迷上了你,这也不假。我说说实话,你又要怪我。”
费兰曲柔声道:“不怪,不怪,只是你年纪小,这般说话,有些不对。若是你再大上三岁,变得懂事沉稳,一切又有所不同。”
形骸甚是不解,道:“变得懂事沉稳,又会有何不同了?”
费兰曲脸颊飞红,嗔道:“小小年纪就油腔滑调,等你长成大人,若还没讨老婆,我也并未嫁人,我再告诉你。”
形骸见她神态,心头一惊:“她与祖仙姐姐要我亲吻时好像,危险,危险,需得小心瓜李之嫌。”遂干笑几声,继续在前探路。
费兰曲心情好了不少,赶上几步,与形骸同行,又握住他手掌细瞧。形骸奇道:“师姐,我这手有什么好看?”
费兰曲道:“你刚刚那柄剑呢?是不是从掌中伸出去的?”
形骸吃了一惊,道:“你怎地瞧出来的?师姐眼力当真了得。”
费兰曲喃喃道:“这手又能凭空召剑,又能这是怎生练得?”
形骸道:“师姐,后一个‘又能’指的是什么?”他与那大黑蟒相斗,除了冥虎剑外,并未使用其余武艺,不知她又看出什么端倪来。
费兰曲眉头一动,迟疑片刻,笑道:“又能生的这般粉嫩可爱,不像是习武之人。”
形骸道:“师姐取笑我了。”他这左手着实有些粗糙僵硬,费兰曲如此夸他,是故意讨好他来着。
费兰曲又问道:“对了,那海怪为何突然跑出去了?殿外又是谁在与它打斗?是师父她老人家么?”
形骸道:“师姐,要说你福气真好,面子也大,这片海的大海神亲自前来剿匪,我不过是顺路走上一遭,如若不然,我未必能顺利见上你的面。”
费兰曲道:“啊!麒麟神法蝶?我听其余元灵说起过他。有他在此,那海怪本领再大也难逃一劫。”她虽是凡人,法力不高,可对世间元灵逸闻所知甚多。
形骸道:“咱们若能脱困,可得好好设法谢他一谢。”
费兰曲笑道:“我听说法蝶大人是个痴情种子,他一身神通甚是了得,被任命掌管西海浅处,可他迷恋上一位极美丽的凡人女子,花极大的力气,想要令这位小情人长生不老。他一天六个时辰都在陪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故而麒麟海处朝政有些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