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对于在自己脑海里忽然冒出的这个词,丁秋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个杀害自己父母的阴险女人,她有什么好愧疚的?
谁知道欧阳清风假惺惺的把他们无父无母的四兄妹带回家收养是何居心?
难不成,她是为了把他们四个抚养长大,然后反过来让这四个兄妹报复自己吗?
想到这样一个逻辑,丁秋内心变得更加沉重了。
病房里,欧阳清风站在床边打量着病床上的罗侃侃,发现这个小女孩真的是越来越长不大。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罗尚却是无比的重视。
就因为重视,才会间接的把罗侃侃卷入了这场游戏当中,当然,牺牲最大的自然是罗侃侃了。
明明一个活泼可爱,随时实地都能捉弄到人的小女孩,怎么就躺在这样的地方呢?
“唉。”欧阳清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葛柒笑着问,“欧阳小姐,为何叹气?”
欧阳清风深呼吸,然后徐徐的说,“我在叹息罗侃侃这个小丫头的命运,实在是让人唏嘘啊。”
不管欧阳清风如何的讽刺,葛柒都笑呵呵的,“我倒不觉得有人在唏嘘她,如果有的话,我想就只有欧阳女士你一个人了。”
欧阳清风也跟着笑,“葛柒,你小子从哪里听见的小道消息?”
葛柒淡定的回应,“哪里都有可能听得到,所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尽管如此,你还不是……”
“我又做了什么?”欧阳清风笑着问道。
葛柒蹙眉,“丁秋刚才不是说了吗?”
欧阳清风脸色一沉,“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两个不一样。”
“是吗?”葛柒不置可否,“原来在你眼里,很多人都是不一样的,很好,很好啊。”
说到之后,葛柒再次忍不住笑了。
这么些天来,他被限制活动在这间医院里,每天照顾两个伤重的人,让他都快变成昏迷不醒的人了。
可是没有办法,他离不开这里啊,如果一旦他离开了,罗侃侃必死无疑。
“葛柒,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欧阳清风实在忍受不住这个年轻人的笑声,太过妖娆,让人听了心乱哄哄的。
起码,她现在看到罗侃侃这个样子,她的心也很乱。
乱了,就要理出一个头绪来,这样才好制定下一步要做什么。
“欧阳小姐,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接地气了?连我笑一下,你都害怕吵着病人吗?”葛柒似笑非笑的问。
欧阳清风微微一笑,“你是医生,这个问题,你最有发言权,我洗耳恭听。”
葛柒勾着唇角,“那好,我的意见就是,你和我一起笑,在病人的床前又唱又跳的,说不定还能逼迫昏迷的人清醒过来呢。”
“这就是你的建议?”欧阳清风不置可否,“葛柒,你这种说法会毁了你好不容易积累的高人气和高口碑。”
医生一个漂亮的耸肩,果断的说,“无所谓,只要我的病人健康得救就是了,反正有人跟在自己身边保护你,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笑过之后,这丫头怎么还没有醒来?”欧阳清风语气咄咄逼人,就是要质问葛柒为什么没能把罗侃侃救醒。
葛柒自然知道欧阳清风想逼问自己些什么,但是他有权利不听,也不去附和。
“葛柒,你似乎在等我说些什么?”欧阳清风忽然问道。
“呵呵。”葛柒笑了,“欧阳小姐,您总算是想起来我们来这里是要谈事的了啊。”
欧阳清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葛柒说,“很简单,我就想问你,为什么以你的医术不能让这丫头马上醒过来?”
葛柒摇头,“抱歉,你的问题太过深奥,我没办法回答。”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问你,罗尚呢?这个问题可比要你马上让罗侃侃醒来好回答多了吧?”欧阳清风冷冷的问。
“也不见得,罗尚是罗尚,我是我,我不怎么想打听别人的隐私。”
“罗尚的行踪是隐私?”欧阳清风冷笑,“葛柒,你跟夜殇这么多年,都变坏了,你作为一个医生,难道不知道要为病人负责吗?你居然连病人的亲属都无法联系上,你就不怕万一病人有个闪失,你负得责任吗?”
“欧阳小姐,您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葛柒眯起眼。
这个女人跟自己谈论医生的品德,还把什么责任都说出来了,她是在吓唬这栋楼的居民吗?
既然如此,那就要给她一个痛快,然后赶紧办自己想要去做的事。
此时,欧阳清风忽然感受到了身体的不舒服。
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声音低低的说,“葛柒,我那番话其实没有恶意,你不要误会,你的医术我一如既往的欣赏,我还期盼着你能把我脑子里的肿瘤切除呢。”
‘你没事吧?’葛柒关切的看着欧阳清风弱不禁风的样子,“你要去哪里?你这个样子分明是发病了,你还想坐车去哪里吗?你不知道这个时候你到处奔波会加剧你的病情吗?”
欧阳清风摇摇头,却“很好,葛柒,我暂且把你这番话当成是在鼓励我,我收下来了。”
“你收下来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葛柒故作不经意的问。
“没有,我没想那么多。”欧阳清风疲乏极了,说完这句话就歪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又有一个消停了。
葛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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