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媳妇现在是不是代表大房要我们搬?”叶彭氏站起来看着林珑道。
“我没这么说,那是五婶母臆想出来的。”林珑并不退让,拿起那张叶彭氏拟好的单子,“这上面的什么大床、罗汉床的要求,五婶母不觉得可笑吗?你真当我好欺负啊?我年纪是轻,可也不是三两句就胡糊弄过去的,再说这过节事宜,我可不敢乱拿主意,这得请示我的婆母。”
叶彭氏脸色一红,这大床什么的是她趁机加的,就是想要借机把那张床给换掉,若是在平时她也不会让大房出家具,可现在还有两天过年了,她如何还能再去买张大床来?这家具物什只有大房那儿有,所以她趁机把主意打在林珑的身上,就是欺她年轻不会反抗。
还故意昨天没有通知她来议事,一大早催她来,她必会迟到,这就更没与她争抗的底气,哪曾想这个年轻的侄儿媳妇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当初就曝了出来。
“这是我一时手误写上的。”她不好再坚持要这个,“其他几项可是无误的,当初与大嫂商谈时,大嫂也同意会多出一点的,这点你可以向你婆母求证……”
林珑一副看傻瓜的样子看着这五婶母,“五婶母不会忘了吧?我婆母昨儿回娘家了,你让我到钟家去问吗?”
“大嫂一天不回来就是不方便,这过大年的,有太多地方要她主持才能成事。”叶田氏趁机道,瞄了一的叶彭氏,“五嫂,你说是不是?”
叶彭氏瞪着这六弟妹,她这会儿是不好,说不是也不好,这不是纯粹找她的难堪吗?还是讽刺她没能力,驾驭不了这么一群人。
林珑点到即止,不再吭声,而是坐在那儿听她们相争。
叶田氏的话,第一个得到回应的就是叶王氏,“六弟妹说得是,大嫂一天不回来就是没了主心骨,现在有谁能代替得了大嫂?”故意轻蔑地看了眼叶彭氏,这次叶彭氏做得太过份了,把人当傻子耍,有谁会那么笨让她扯着走?
叶程氏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声不吭两边不得罪,反正哪边占上风她就靠向哪边,当然叶彭氏没有叶钟氏的威信高好相处,如果真要选一个,自然是更欢迎叶钟氏。
叶彭氏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主持家事就寸步难行,这些人真真可恶。“可现在大嫂回了娘家,不是我们叫就能回来的,难道大嫂不回来,这年就不过了?”
“我可没这么说。”叶王氏咕哝一句,目光看向林珑,“侄儿媳妇怎么说?”
“我瞅着还是接回大嫂吧,这府里的人事都是大嫂在管,她不在,我们成不了事,也成不了气候。”叶田氏望向林珑,“侄儿媳妇也是这么想的吧?”
林珑点点头,“自然是婆母回来更稳妥些,你们现在指望我来拿主意,那还真抱歉了,我就一新媳妇,又怀着孩子,这大事轮不到我扛,我也没那资格扛,还须我婆母回来才好。”最后叹息一声,表明她现在也是焦急得很。
叶王氏好奇地追问,“大伯还没有去接大嫂?”
林珑不答,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吗?叶明恂如果出发去接回叶钟氏,不消一刻钟,全府的人都会知道,明知故问,并不会显得她更聪明些。
叶王氏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当即摸摸鼻子一脸的尴尬。
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没有叶钟氏在,很多事展不开来,林珑又一味地推脱,这让想要扛大旗的叶彭氏深感到挫败,她没有那么大方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过年,其他几房又是庶出,哪肯多担银钱?
一时间,她也无计可施。
“这事不能就这样吊着,我建议,还是找公爹婆母商量,让大伯赶紧把大嫂接回来才是正道。”叶田氏难得出了一回头。
林珑抬头看向叶田氏,“如果是这样,那敢情好,现在甭说是过年,我们院子那边也闹得不可开交。”
“这是大伯大嫂的事情,哪轮到我们插嘴?”叶彭氏不愿叶钟氏回来,毕竟她一回来,哪还轮到她做主?再说林珑的玉肤坊不是很赚钱吗?她不可能没有银子,遂道,“侄儿媳妇前些日子店铺不是赚了不少银钱吗?现在拿出来救一下急有何不可?”
林珑睁大眼睛看向她,如看一个怪物,这出嫁女人的嫁妆是能随便动用的吗?
叶田氏与林珑亲厚,林珑不好说的话,自然是她代挡,“看五嫂说的,除非那家穷得过不下去了,要不然哪会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这玉肤坊是侄儿媳妇的嫁妆,也是她娘家的生意,你现在提这个是什么意思?怎不见五嫂你率先动用嫁妆银子?”
叶王氏原本是支持的叶彭氏言论的,只不过在听到叶田氏的一番言论后,又怕别人打她嫁妆的主意,顿时噤声不语。
叶程氏坐在那儿不吭声,心想:“这五弟妹也真狠,居然连林珑那点子嫁妆也不放过,林珑当初是什么家境,那份嫁妆的丰厚是东拼西凑来的,就是林珑压箱子的钱,哪能轻易动用?”
林珑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叶田氏,一脸正色道:“堂堂偌大的襄阳侯府过大年还要动用到新媳妇的嫁妆,五婶母以为这样的话传出去中听吗?到时候一传出是五婶母的主意,五婶母只怕拜年也不安宁。”
叶彭氏一脸悻然,最后干巴巴地解释道:“我那不过是随口说说,看侄儿媳妇紧张的,你不愿我还能强迫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