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厅之中的一男一女,赫然便是曹操和曹满。
如今在部尉府之中,曹满倒是不再做男装打扮,而是回复了寻常时候的打扮。
早前王澈见到曹满的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曹满有些“奇怪”,因此怀疑过曹满的性别,现在见到曹满女儿家的模样,心中了然。
这孩子就是女扮男装出门啊。
套路,全都是套路!
“先生来了,请坐。”曹操起身迎接王澈。
王澈拱了拱手:“是。”
“先生现如今住在何处?”曹操问道。
“我与典韦来洛阳城也没多长时间,在城中租了一处院子,暂且作为安身之地。”王澈说道。
被曹操这么一问,王澈倒是想起来,现在自己钱也有了,有没有必要再洛阳城置办一处宅子?
王澈也怕自己置办了宅子,以后在顾不上,到最后多少东西都喂了董卓的那一把火。
到时候,自己有能力能阻止董卓的那一把火吗?
这年头,买房子还真不如租房子来的实在。
“先生现如今还在租宅子住?”曹操诧异道。
王澈点点头:“嗯,宅子的事儿,以后安定下来再说吧,而且,洛阳城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不是吗?”
王澈的话,意有所指,曹操也能猜到。
还是因为自己打死蹇图的事儿,自己一旦调动,王澈作为自己的幕僚,肯定也是要跟着离开洛阳的。
现在在洛阳安家落户,暂时还真没那必要。
只是,自己能调动到哪里去呢?
心里说不忐忑那肯定不是真的,现在虽然名声有了,但是这股高兴劲儿也就能让曹操高兴一会儿罢了,接下来的麻烦事儿,才是真麻烦。
“关于外调的事儿,我心里也没准儿,说起来,我是不愿意离开洛阳的,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便要尽到这个位子的职责,如今的洛阳城才刚刚有了起色。”曹操说道。
“刚刚有了起色,就得罪了蹇硕。”王澈打断了曹操的话。
王澈所见到的曹操,虽然聪明,但是仍旧是太年轻,除却说他年轻气盛之外,就只剩下一根筋了,果然时间才是打磨一个人最好的工具。
“先生?”曹操看向王澈,眼中有些疑惑。
“曹部尉还是太过于理想啊,这洛阳城之中,上至天子,下到群臣,说句不好听的,已经烂透了。”王澈说道:“曹部尉在洛阳,再怎么折腾都是没用的,除却得罪更多的人之外,还能如何?收拾到最后,曹部尉难不成连天子也要收拾?洛阳要真的成了天下首善之地,别说是曹部尉你了,曹家也要完,仅仅就凭借曹部尉你一个人,人单力薄,在北部尉这个位子上,成不了大事,现在因为蹇图一事,曹部尉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在下建议,曹部尉还是见好就收,接下来,就暂且先听从曹大人的安排吧。”
“先生何以对朝廷如此悲观.......”曹操问道。
“事实就是如此啊,曹部尉得罪了蹇硕,尚有曹大人为曹部尉奔波忙碌,疏通关系,曹部尉到最后,也不过是离开洛阳避避风头罢了,曹部尉可知,那日蹇图所在的酒肆现在如何了?”王澈问道。
大厅之中就只有曹操、曹满和王澈三人,夏侯家的两个兄弟在大厅外面守着,不让人接近,因此在这大厅之中,这些话题,也并不避讳。
自昨日蹇图死了之后,曹操哪儿有功夫去关心一家酒肆如何,先前也说了,这件事情那酒肆是无罪的,过错皆在蹇图一人身上。
所以说,那酒肆到底怎么了?
“昨天酒肆的掌柜的遣散了店铺里的伙计,酒肆关门,昨日傍晚,掌柜的便将自己的家当都收拾妥当,今儿个一早,拖家带口,离开了洛阳城,他怕蹇硕迁怒于他,危及家中亲人,干脆就出去避祸去了。”王澈说道:“可见洛阳城宫中的宦官们也是凶名在外啊,如今曹部尉也只是得罪了一个而已,难不成曹部尉想要留在洛阳城,得罪更多吗?所以说,并非在下对朝廷如何悲观,只是现实摆在眼前罢了。”
王澈这一番摆事实讲道理,的确对曹操那颗年轻的心产生了不小的冲击,难不成自己曾经所坚信的,都是错的吗?
“兄长无需如此,错的并非是兄长。”曹满在一旁说道。
作为曹操的妹妹,自然是了解自家兄长的志向的,如今的情况,却是自家兄长被现实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做的是对的,但是却要离开洛阳避祸......
“是啊,错的并非是曹部尉,而是这个世道啊,想要拨乱反正,哪儿这么容易。”王澈笑道:“看看朝堂上的公卿大臣们吧,看看他们的姿态,曹部尉应当能明白。”
王澈也从来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给曹操做人生导师,这算不算占便宜?
看看朝中,四世三公袁家,看看司徒、司空、太尉之流,哪个不自称是大汉忠臣,哪个心里不向着党人,但是谁敢明面儿上将这事儿摆出来?还不是龟缩自保?美其名曰:缓缓图之
他们图什么了?做什么了?
大汉朝还不是越来越烂?朝廷卖官卖爵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地方税收一年比一年要命,皇帝依旧在宫中享乐,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潇洒,连带着皇帝身边的宦官,一天比一天嚣张。
当然,大形势如此,即便是出了一两个中正耿直之臣,也是没什么作用的,曹操是这样的臣子,到现在还不是要靠着贿赂张让,谋求个外调的位子?不然曹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