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他不做那个君子,早些出面向皇上明说,他不喜欢我,我们的婚约作罢,那我根本就不用死。”
柳照影忍不住对自己这么说。
“若死的是他真心相爱之人,想必福安公主也不会如此高枕无忧,谢三公子必然不会轻易罢休。那又要一个死人亲自去报什么仇呢?那个死了的人还是划算的……算来算去,果然只有我最不划算。”
而且还死得这般毫无价值。
比起来,孟眠春虽然对女人冷心冷情,毫无怜惜,可他却不会做这种事。
他不是君子,他没有立身处世的那套刻板原则。
放浪形骸,有时候只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对旁人反而倒是一种负责。
这般想着,柳照影望着孟眠春的后脑勺竟是忍不住对他改观了些。
叹了口气,她自嘲地想,难为这世上,还有个肯同情我的人。
所以,她果真没有看错人。
孟眠春才是那个能够帮上她的人。
******
回到金陵城,柳照影最关心的还是阿拴的下落,但是很可惜,官府那里和孟眠春的探子依旧都是一无所获。
柳照影不免有些失落。
这么长时日了,阿拴这样大一个小孩子,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修麟是知道他师父有个弟弟的,只是自他住进孟家后,这个弟弟他就没见过,他得知柳照影同他一样,也是父母双亡、全家遇难后,便突发奇想地对她道:“你若没有弟弟了,以后我就做你弟弟。”
柳照影倒是一时被他震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是格外有弟弟命吗?
左一个弟弟右一个弟弟的。
这一个弟弟她可不敢随意瞎认。
孟眠春显然对于老五他们的办事能力很持怀疑态度,这么些时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反倒只能柳照影劝他:“少爷,阿拴行踪难以探查,也说明他极有可能是被素衣教抓去的,所以我们才查不到,这样说来的话……也不是全无线索。”
总之素衣教是要查的,阿拴在他们手里的话,就不用再往别处分心了。
孟眠春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的心态倒是很好,不过你倒是说说,你们柳家有什么是素衣教能看上的?”
修家被素衣教盯上情有可原,但是柳家呢?
柳照影是真的说不上来。
但是柳照影的猜测也很合理,陈正道是死在金陵狱中的,那么放任,或者说希望他死的,一则可能是官府的人,二则就可能是素衣教的人,授意了官府。
所以阿拴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被素衣教的人给带走的。
总之她现在跟着孟眠春查这邪教,也是唯一能做的事了。
……
另一边,宋国公世子顾辞安得知孟眠春回来,倒是匆匆忙忙又跑来了。
许之昌之前犯了这么大的事,孟眠春都还没找他们算账,他就敢这样登门,不得不说脸皮之厚度是相当可观了。
顾辞安提心吊胆了这么多日,连自己妹妹的婚事出了问题都不敢来求孟眠春,今天却主动过来,完全是因为他想将功补过。
怎么补过?
他有了阿拴的消息。
孟眠春对于顾辞安的草包脑袋是从来不抱任何希望的,今天让他进门来没叫人立刻打出去,是因为本来就要和他谈丹书铁券之事的。
“你有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官府和老五他们都没找到阿拴的踪迹,能被他给找到了?
顾辞安却是很有自信:“国舅爷,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柳照的弟弟不是近来第一个失踪的孩子了……”
原来他要说的,是另外一桩失踪案。
说起来,这桩案子不大不小,但是金陵街头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偶尔也会提一嘴。
近一个月来,金陵城附近的村镇发生了连续几起孩童失踪案,失踪的小孩子多在十岁左右,但是都是贫苦穷困、多子多女的家庭,甚至有的孩子还生着重病,就这么被人拐了去。
拐孩子的事每年都会有好几桩,有人来报案,官府就立案、搜证、各府县发告示榜文,在档案里记一笔,多年后说不定也能促成一下人家的团聚。
但也就仅止于此了,但要说是找,怎么找?
拐子拐人还能让你轻易找到的?
大楚疆域辽阔,被拐了的孩子、妇人又多运往西南、西北一带,专往夷人多、战乱多的地方去,就是失踪者的家人都不会去找。
更何况有些村镇里的孩子年纪小,本来就连户籍都没登记,没了就没了,查起来还费事,爹娘宁愿选择再生一个。
所以顾辞安提起的这案件,只能算是普通案件,一来不是发生在金陵城内,二来丢孩子的不是什么官爷富贵人家,有几个还是佃农,小孩子本来就难养活,他们也不愿意花银子来官府立案侦办。
唯一说这些失踪的孩子和往年的拐卖案不同的,就是这一个月内,发生的实在是太频繁了。
孟眠春耐心听顾辞安说完,挑了挑眉:“就没了?”
这就是他说的线索,根本就是建立在他一厢情愿的猜测上的。
“顾世子,我没闲心帮官府破案玩,你说这些丢了的孩子和柳照他弟弟有关联,可是这关联在哪儿你又说不出来,难不成我要先一一去把那些孩子找到,然后问他们说‘喂你们当中有一个叫柳燕亭,小名叫阿拴的孩子吗’?”
孟眠春没好气。
当他是开善堂的呢?无怨无悔地去救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