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柳照影见了眼前这场景,心里忍不住要发出这个疑问。
不然她实在想不到最近谢家有得罪孟眠春的地方了。
果真,看到柳照影和谢平懋双双出现在门口,孟眠春的脸色更黑了。
随即,他就黑着脸冲到了柳照影身边,一扯她胳膊,没好气地说:
“跟我回去。”
柳照影差点被他扯得一个踉跄。
“你等一下……”
“夜不归宿,你能耐了啊。”
现在的孟小国舅,脸上几乎就写着“挡我者死”四个黑气浓重的大字。
所以在这样的威慑下,谁还敢这么不给面子抚他逆鳞?
连柳照影都不敢吱声了。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谢平懋今天却是一枝独秀,非要不识时务一把。
他皱着眉伸手就挡住了孟眠春的去路。
孟眠春对上他也是一副皮笑肉不不笑的表情:“谢三公子有何指教啊?”
他以为谢平懋是要为谢家讨个公道了。
可谁知谢平懋却是说:
“昨天柳照受了凉,先让大夫看看你再带他走。”
柳照影受宠若惊的同时不免要怀疑谢三公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脑子。
他不管屋里差点抱着一地碎瓷哭出声来的谢裕,拦住孟眠春只是为说这个吗?
何况她刚才的咳嗽都是假装的,她根本没有着凉。
谢平懋这句话一出,无疑就是给孟眠春火上浇油,他头顶的怒火差点一燃三丈高。
“谢平懋,你这是什么意思?拐了我的人一天一夜不说,现在还操上了奶娘的心思,真把他当你的所属了?借人个东西还知道要说一说,你这般自说自话的人我倒还是第一次见。”
谢平懋淡淡地望着他:“柳照不是东西。”
孟眠春冷笑:“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东西,我是说他就算是东西,那也我的东西!”
柳照影内心:……请两位好好说话。
谢平懋不耐烦和孟眠春缠夹不清,只转头望着柳照影略带担心地说:
“等大夫来看过了以后再回去,昨晚我看你还是睡得不好……”
昨晚,睡得,不好???
孟眠春嘴角微微抽了抽,目光森冷地望向了柳照影:“昨天晚上你们一起睡的?”
柳照影此刻只想问谢平懋一声,到底她跟他多大仇多大怨要这样害她。
此时此刻,她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孟眠春的视线:“昨天因大雨滞留山上道观,统共也就一间房间,反正都是两个男人,有什么要紧的。”
孟眠春也太小题大做了。
谢平懋抿了抿嘴角,似乎还藏着一抹不可察的笑意。
孟眠春则是冷笑,只重复一见面说的那句话:
“柳照,你真是能耐。”
名扬京城,如高岭之花一般高不可攀,无数闺中小姐们仰慕倾心的谢三公子,平白无故和她共处一室度过了一晚。
说起来也确实算她能耐了。
“还好还好。”
柳照影忐忑地回复。
孟眠春哼笑了一声,竟是扭头就走,竟也不拉扯柳照影了。
这是……被气走了?
柳照影心想这可还是她第一回见到孟眠春有被气走的时候。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件好事。
谢平懋还是望着她,似乎想继续啰嗦大夫的事。
柳照影这两天是见到他就怕,忙道:“明日就要考试了,我得赶紧回去再温习一下,多谢三公子好意,我就不久留了,而且将军他……”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屋里的谢裕。
“可能需要你的安慰。”
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若还留在这里才真叫添堵了。
说罢她也不等谢平懋回应,追着孟眠春的背影就跑了。
谢平懋望着她急匆匆离开有些像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弯了弯唇角。
但是一想到孟眠春刚才的反应,他的笑意便立刻收敛了下去。
看来,不能再让她留在孟眠春身边了。
同时,心情复杂的还有谢裕。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柳照影,只是还没仔细看清样貌对方就转头走了。
“平懋。”他叫了一声还兀自沉思的谢平懋,问道:
“你和孟小国舅身边的这个柳照是?”
谢裕浑然不知自己那点心思早已被女儿出卖给了谢平懋,还觉得自己可以不露痕迹地在谢平懋这里打探一二。
谢平懋见谢裕这番欲言又止的神情便想到了他的目的,顿时目光就冷了冷。
这件事也得解决一下。
“叔父,我和柳照是朋友,无关孟眠春。”
“啊,是是,我就是想问问……”
谢平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叔父应当是不会对他有兴趣的,先前他与谢家发生了些许矛盾,不过也并非是他本意,叔父,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太介怀了吧。”
他把话都说了谢裕还能说什么。
不知为何,谢裕望着谢平懋一双眼睛,竟觉得心思全被看透了。
不可能吧?
当年的事,谢平懋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啊。
“哦还有。”谢平懋继续道:“我和柳照去了玄逸观探访姑母。”
谢裕脸色陡变,竟是比刚才被孟眠春摔了十几套茶碗还难看。
“我们下山时碰到了婶娘。叔父,婶娘怎么突然会想到去看姑母呢?”
谢裕回答不出。
他脸上的神色和他们碰到谢氏时如出一辙。
果真,谢平懋在心中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