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正中,摆放着一张雕刻着瑞麟图的白玉案,在白玉案后,一位威严十足的男子头戴王冠,身着玄色麒麟服的男子正盘膝而坐。
那引导陈彤炜和冯易之入殿的内侍走到这人旁边,弯着腰恭声说道:“侯爷,公主回来了。”
那人抬起头,眼中的神光似乎将这有些偏暗的宫殿照亮了些许。
“丫头,你倒是狠心,一走就是三年,让爹时时刻刻担着心。”
陈侯在看到陈彤炜的时候,已经换成了宠溺的眼神,嘴里虽然在责怪,不过其中透着的思念与关爱,早已溢满了大殿。
“孩儿不懂事,累父侯担心了。”
陈彤炜红着眼眶,有些哽咽。
“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这件事还得多谢邢兄,待会儿可得好好同他道声谢。”
陈侯起身,走到陈彤炜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轻轻将女儿拥抱了一下。
“对了,这位朋友你不介绍介绍么?”
陈侯似乎才发现冯易之一般,笑着对陈彤炜问道。
“父侯容禀,他叫冯易之,本来在牧野城外的莽荒之地中快要死了,是邢伯出手救的他。
怜他没有身份,担心他入关后被贬为奴隶,所以让我将他收为门客。
父侯,看在邢伯的面子上,看在他是我第一个门客的份上,给他一个正式的身份吧。”
陈彤炜听到陈侯的问话后,立刻将冯易之的身份坦白出来,然后挽着陈侯的手,左右晃动,撒着娇说道。
“好了好了,别晃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说不定明天就要出嫁了,怎么还是这么个小孩子的脾气。”
陈侯似乎拿陈彤炜没办法,于是有些无奈地说道:“既然他不是我大虞人,那就不能让他任居高位,否则无人会服。
不如先从禁军士卒开始干起,有彤炜的关照,他以后升迁机会不是挺大的嘛。”
陈侯看着陈彤炜的目光,带着一丝歉疚。
“父侯,我堂堂一个公主,如果第一个门客投效我,才得一个禁军士卒的位置,以后我还怎么笼络人?”
陈彤炜嘟着嘴,假装生气地说道。
“没关系,多谢陈侯看中,属下一定会尽忠职守。”
冯易之在一旁答应了下来,已经朝着陈侯开始谢恩。
“你闭嘴!”
陈彤炜扭过头来,凶巴巴地说道。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那就让他当一个什长吧。这可是禁军,一个什长的位置,已然算得上士了。”
陈侯看陈彤炜还准备说什么,立刻将脸拉了下来。
“这些事都是陈国公务,你今日要安插人手,就已经算是逾矩,勿复多言。”
陈侯衣袖一甩,然后对那内侍使了个眼色。
“这位冯公子,请跟我来。”
那内侍不由分说,一只手搭在冯易之的手腕上,扣住他的穴道,直接将冯易之拖走。
陈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女儿,有些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这可是他的女儿,当初宠到了骨子里,如今真的要让她成为拉拢别人的牺牲品么?
陈侯在犹豫,不过这也仅仅是那一瞬间的挣扎。
他终究不是孑然一身,身后整个陈家的命运都系在他的身上,否则他宁愿死,也不会强迫女儿受这种罪。
“父侯将冯易之他们支开,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要与女儿说么?”
陈彤炜抬起头,看着陈侯,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错,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所以爹准备替你择一门门当户对的人家,你……可愿意?”
陈侯说出来的时候,声音有些干涩。
“儿臣愿意。”
陈彤炜闻言,起身对着陈侯行了君臣之礼,平静地回答道。
之前那种父女之间的亲情,似乎因为这一句话,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不必勉强,如果你不同意,爹绝不勉强你。”
看到女儿这副态度,陈侯有些心痛,于是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他又后悔起来。
“不用,父侯放心,儿臣愿为父侯分忧。”陈彤炜再次说道。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冯易之笑着问起这内侍。
“你叫我老刘就行,待会儿到了禁军营地,可得遵守那里的规矩。若是你不慎违了军纪,我可爱莫能助。”
那内侍拉着冯易之走出殿外之后,就松开了手,然后带着冯易之七拐八绕地,朝着禁军营地走去。
“不知军中规矩如何,刘叔能否告知一二?”
在蓝星的时候冯易之没有服兵役,不过在电视上倒是看到过古代将军打仗时所颁布的军令,那些军令无比严苛,听着就让人发颤。
“军中规矩倒是简单,你只要知道一条就行,那就是服从命令。”
这内侍没同他解释太多,搬出了军队的一条铁律。
“到了。”
老刘将冯易之带到了一处守卫森严的军营,然后站在百步开外,就直接报上名号。
这处军营用木头筑成,五十步外拦上了一大片拒马,拒马上刻着无数纹路。
而在拒马左右两边,各有一处箭塔。
箭塔上的射手此时已经弯弓搭箭,将目标对准了冯易之和老刘。
而箭塔再走五十步,就是军营的木城墙。
这些城墙上有大量的士卒守卫、巡逻,见到冯易之和老刘后,立刻抬起兵器。
有人立刻从城墙上跑了下去,然后朝营中主将的帅营奔了过去。
“某乃是陈侯内侍总管刘演,今日奉陛下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