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姚福立威之后校场上的厢军和牧子们明显打起了精神。李不弃趁机宣布了一些规章制度,然后让原来姚福手下的役使厢军自己选出一个指挥使和三个都头。果然不出所料,选出的指挥使正是郑和。
心里暗暗自傲一把——这个眼力还行吧。
让新军开始训练,役使厢军和牧子各自去干活儿,李不弃把郑和和牧子们的老村长谭保四叫进官衙开会。
谭保四也是个有点儿能耐的人。昨天李不弃和他一聊就现这老头子头脑很清明,一百多户牧子每个家里有几口人,有多少劳力,都擅长做什么,哪个勤快哪个懒都能都是张口就来。虽然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情,但是光这一份精明当个村长就没问题。
现在李不弃又问了郑和的情况。原来郑和本是河南府的农人,十年前家乡遭了旱灾没了活路,见朝廷募兵便投入厢军。在厢军中他跟个老木匠学了一手木匠活儿,边干边摸索,对盖房,挖沟、筑路这样的活计都有了自己的心得。因为每次派他干活儿都完成得很快,他又在厢军中有了威信,姚福之前的一任指挥使见用他干活儿省心,便把他提拔为都头。
后来姚福上任,也是有什么事就扔给郑和,自己专门琢磨着如何在手下厢军身上落些钱粮,如何巴结上司。因为什么事都要郑和去作,郑和也就有了与姚福讨价还价的本钱,可以为厢军们争些钱粮。
听完郑和的自我介绍李不弃点点头说:“你们两个既然是被人信任的,那么以后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只是有一点你们要记好,我不想看到你们利用我的信任作威作福。我会经常向你们手下的人了解情况,若是现你们也和那姚福一样,我一定严惩不饶。”
两人连称不敢,李不弃又说:“这又是厢军,又是牧子的人手不好调配,以后便不能再分彼此。我想这样,郑和为正,谭老爹为副,你们手下的人今后便合作一处,反正你们的钱粮以后都出在试验场。”
见两人没有异议,李不弃又说:“在做事情上你们也有分工。郑和既然精通木匠和营造,以后就主要跟着管在作坊做工的人,谭老爹养马几十年,那就主要放牧和种田。回头郑和先选出五十个手巧的,最好会些木匠的准备入工场学徒,再选三十个壮劳力进酒坊做工。对了还需要几十个手巧的女人打丝线和作针线活儿。谭老爹也选二十个最善养马的专门养马、驴。再者看看你们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本事的,比如说会种树的,会养猪养鸡的,善织布的。女人有本事的也给我查清楚。其他的人,壮劳力暂时跟着谭老爹继续种树种草,平整田地。”
“这几日就有许多猪羊鸡鸭运来,你们给每家分几只,先挑那勤快的给……”
啰啰嗦嗦说了半天,李不弃问:“你们都记住了吗?”
郑和和谭保四都说记住了。李不弃怕俩人糊弄,便让两人复述一遍他讲的事情,结果俩人都掰着手指头一条条说得清清楚楚。对此李不弃倒也不是很惊讶,因为早就知道高手在民间啊。穿越前手下有个班,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在月底把这个月每年的产量多少,有无异常说得清清楚楚。这种脑子不服不行啊。
——————————————————————————
第二批来的是本来做铜器的梁家老小两人以及来自将作监的十几个匠人,十几辆大车又拉来了好多木箱。这次木箱里装的都是新造的车床和将作监打造的各种刀具和钻头。还有一辆大车上装的一麻袋一麻袋的都是猪鬃。
现在的车床很简单,个头都不大,直接墩在粗壮的木架上用榫铆固定后就能用了。所以三天之后,竹木作坊就开了工。而最初的产品就两样,是牙刷和鞋底。
对,你没看错,就是牙刷和鞋底。
据说在唐朝的时候中国人就开始使用牙刷了,叫刷牙子。先进吧?到了大宋这时候牙刷已经相当普及,李不弃就有一把牙刷,并且他看到三个勋贵和徐忠都有自己的牙刷。
只是这个时代李不弃能看得上眼的牙刷都特么的死贵,杂货铺卖的牙刷又太粗糙,不好使。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还是出在牙刷的材质和制造工艺上。
这个时代牙刷的刷毛居然是用马尾制作的。可是大宋本来马就少,马尾还是制造兵器铠甲的原料,你说这材料能不贵吗?
再说制造工艺。牙刷柄上需要钻几排孔洞,若用手工钻眼儿就算是能工巧匠也未必每次都能钻得整齐,钻歪了,钻斜了那是常有的事儿。而且牙刷柄的抛光打磨也需要耗费很多人工。所以小小的牙刷耗费的功夫并不少,不卖的贵,工匠就饿死了。
现在有了车床就不一样了,经过一帮大宋顶级能工巧匠几个月的反复改进,配合将作监铸造的钻头和刀具,钻眼和修形的度大大加快。李不弃又贡献了个曲轴的设计,现在一个人用脚踏作动力,原来将作监的工匠作一个牙刷柄的时间如同小工也可以做出十多把来。
至于刷毛,当然就用猪鬃代替了。东京城作为一座百万人的城市,每天需要消耗大量的活猪,以前猪鬃大都浪费了,杨四郎去收购猪鬃几乎就是白捡。
这作牙刷的法子在东京城外的作坊里已经试验成功,自然有将作监来的工匠指导挑选出的工人们用碱水处理猪鬃,用车床制造牙刷柄。一大群女人则会把处理好的猪鬃分成一束束,装在牙刷柄的孔洞里,用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