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冯一凡剧烈的咳着,他昨晚用喝的水涂抹全身,然后几乎是一丝不挂冻到凌晨三点多钟。
这个季节里,夜里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冯一凡毫不意外的“成功”染上了感冒。
冯一凡刚上完老虎凳,感觉身体仿佛从腰部已经断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人根本坐不下来。
徐正勇:“冯先生,我知道你们在保密局有潜伏人员,只要你把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就不必再受这种苦!”
冯一凡:“咳咳、你还是、咳咳、不知道的好……咳咳,咳咳。”
徐正勇:“为什么?”
冯一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因为我说了,你也不敢、咳咳、不敢抓他!”
徐正勇冷笑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不论是在上海站,还是整个上海,没有我徐正勇不敢抓的人!”
冯一凡:“我若说了你不信,让我招什么呢?”
徐正勇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不妨先说来听听。”
冯一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王芳雄。”
高非一拍桌子站起身,呵斥道:“冯一凡,你给我老实点!”
冯一凡冷笑道:“折磨我大半天,就是为了要口供,告诉你们实情了,又不敢相信!”
徐正勇:“冯先生,你的口供总要有些根据吧?如果存心戏耍我们,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冯一凡:“你在苏北潜伏十年,为什么会突然暴露?除了王芳雄,还有谁知道你的情况?”
徐正勇心里一动,他还真往这方面想过,正常来说,的确是王芳雄的嫌疑最大。只不过他位高权重,谁也不敢瞎猜疑。
高非知道,这么重要的审讯,王芳雄十有**会监听,这是表忠心的最佳良机!
他掏出手枪,咔哒一声顶上子弹,厉声喝道:“冯一凡,我警告你,再敢信口开河,我就地正法了你!”
冯一凡咳了一会儿,继续挑拨离间,说道:“这件案子,以你们二位的职务,根本审不了,还是送我去南京跟毛局长说吧!”
徐正勇:“指证站长这种级别的官员,要拿出真凭实据来,你以为红口白牙挑拨两句,就会有人信你?”
冯一凡叹道:“徐处长,你也是潜伏多年的情报员,这种事你会留下凭证吗?”
高非从桌子后面绕出去,飞起一脚将冯一凡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怒道:“满嘴胡说八道!”
徐正勇一挥手,说道:“继续用刑!”
高非装作气愤难平,说道:“徐处长,你先盯一会儿,我出去透透气!”
徐正勇笑道:“高处长息怒,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他若是一直胡搅蛮缠,过两天一颗花生米送他上西天!”
高非没有言语,拉开铁门走了出去。
陈秘书快步走过来,说道:“高处长,站长请你过去。”
高非:“站长在哪?”
陈秘书:“在监听室。”
高非来到监听室门外,陈秘书停住脚步,说道:“高处长,请进吧。”
高非推门走进去,屋子里只有王芳雄一个人,正阴沉着脸戴着耳机监听。
“站长,您找我?”
“嗯……”
王芳雄摘下耳机,随手扔在桌子上,说道:“冯一凡居然污蔑我是共党,看来他是铁了心不想跟我们合作。”
高非:“这个人确实很顽固。”
王芳雄沉思片刻,话锋一转,说道:“冯一凡指证我的时候,徐正勇是什么态度?”
高非犹豫了一下,说道:“涉及到跟自己有关的情况,他肯定是要多盘问盘问。”
王芳雄冷哼道:“盘问?你不觉得徐正勇是在怀疑我吗?”
高非惊讶的说道:“不会吧?徐处长也说冯一凡是胡搅蛮缠,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王芳雄摆摆手,说道:“我很了解他,冯一凡说完那些污蔑我的话,徐正勇还继续询问,这就说明他心里也想到过这个可能!”
高非:“徐处长真要这么想,那可太不应该了!”
王芳雄叹息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枉我一力维护他,西浦那件案子,要不是我替他压着,他这个处长位置早就坐不稳了!”
…………
第二天,各科室人员轮换着去医务室体检,主要是检查有无发热症状。
电讯处一名股长被查出了低烧,医生初步认为符合瘟疫初期症状,立即安排了隔离治疗。
瘟疫传染性很强,保密局又是重要部门,联勤二院特意派出两名医生来到站里,协助医务室筛查还有没有感染者。
王芳雄对此很重视,亲自派人安排体检,这毕竟关乎站里所有人生命安全问题。
经过昨天的严刑拷打,冯一凡的病情加重,早晨警卫进来巡视,发现他满脸通红,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
经过这两天的渲染,都知道这是瘟疫的症状,警卫不敢怠慢,连忙去报告。
几分钟后,医生戴着口罩来到审讯室,给冯一凡测了体温,翻开他的下眼皮看了看,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徐正勇和高非闻讯赶过来,见医生从里面出来,连忙问道:“医生,犯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高烧39度,眼内有充血发炎,这都是瘟疫的症状,要立刻送到医院隔离治疗!”
高非:“隔离治疗?那怎么行,他是一名很重要的犯人……”
医生:“高处长,他现在是一名传染病人,多在站里待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