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海站,已经是中午时分。
吃过了午饭,王芳雄在办公室坐了一会,觉得还是不太放心,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我是军统上海站王芳雄,局线代码0537给我接南京站钟站长。”
半分钟后,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喂”
“是老钟吗”
“你是哪位”
“老钟,我是王芳雄。”
“哦,原来是芳雄兄,你好你好,自从重庆一别,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主持南京工作,我这边也一大摊子事,要不然真该找机会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国府即将还都南京,我现在是一刻也不得闲咳咳,咳咳”
“老钟,你生病了”
“没事。今天南京下雨,气温骤降,我可能是受了些风寒。”
“那你可要保重身体。”
“谢谢关心。”
“老钟,知道戴局长去南京的事吗”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因为正在下雨,所以大校场机场方面认为,这样的天气飞机起降危险系数太大,但是戴局长坚持要在南京降落,现在还在沟通中。”
“戴局长从北平飞到天津再到上海,再到南京,如果燃油不充足的话,可能没办法再去其他机场降落。”
“芳雄兄,你放心,我会尽量和大校场机场协调,实在不行就在附近的土山军用机场降落,刚好都是在同一航空区域。现在雨势减缓,飞机起降问题不大。”
“那好,飞机降落后,请给我来一个电话。”
“好的,好的。”
“再见。”
“再见。”
王芳雄放下电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中,在窗外哗啦啦的雨声里,昏昏沉沉睡了一个多小时。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王芳雄坐直了身体,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
高非拎着一个文件袋走进来,说道“站长,查抄光华书店的人已经回来了。”
“抓到人没有”
“没有。马超群带人到的时候,书店早已经人去屋空,店里翻找的很凌乱,看得出他们是事先听到风声,连夜就跑了。”
“查出他们是哪一方面的人了吗”
高非把文件袋递过去,说道“这是马超群在灰烬里找出的一些没烧完的文件,您看一下。”
王芳雄打开文件袋,从里面倒出十几页残破的纸片,他仔细看了看上面残留的字迹,冷哼道“难怪事先得到消息,又是太子的人”
高非“我猜他们一定是不想落下口供,所以才连夜逃走。”
王芳雄点点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剩余的事让警察局去做,让他们把春和茶馆和光华书店查封”
“铃铃铃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打断了王芳雄的话。
王芳雄走过去拿起电话“喂,我是王芳雄哦,钟站长,怎么样了,戴局长的飞机降落了吗”
钟站长“王站长,情况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戴局长专机电讯通信忽然中断,迄今仍未联系上,我担心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电讯中断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大概两个小时之前,当时大校场机场已经允许飞机降落,现在连飞机的影子都看不到哦,对不起,王站长,机场的负责人来了,我回头再和你说。”
那边钟站长匆匆挂断电话。
高非看出王芳雄神色不对,问道“站长,出什么事了”
“戴局长的飞机失踪了。”
“失踪了”
王芳雄喃喃着“我说怎么在回来以后,就感觉坐卧不宁”
高非劝解道“站长,您别想的太悲观,或许是飞机的电讯故障,可能再等一会就能恢复。”
王芳雄摇摇头,说道“即使电讯故障,飞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这时候窗外的雨势已经逐渐趋缓,昏暗的天际间逐渐露出了一抹亮色。
晚上八点钟,夜巴黎酒吧。
听着马超群的讲述,丁凯文有些将信将疑,如果光华书店是三青团的情报点,那就等于推翻了他之前全部的怀疑。
马超群喝了一口酒,说道“丁科长,其实站里谁都不相信,你会和共党有瓜葛,只不过是因为黄莺的事情,受到了牵连。”
提起这件事,丁凯文十分郁闷,他本以为这次抓到了一个翻身的机会,挖出共党交通站,为自己洗清嫌疑,重新获得站里重用。没想到忙活了几天,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算是我倒霉吧服务生,再来一凭白兰地”丁凯文对服务生打着响指。
丁凯文最近几天晚上,一直在监视光华书店,习惯了带枪在身上。
喝了几杯酒,感觉有些燥热,他将外衣脱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这么一来,腰上手枪就不可避免的露出来。
马超群提醒他,说道“枪。”
丁凯文连忙把枪摘下来,塞在外衣下面。酒吧内灯光昏暗,他的这一举动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但是坐在斜对面的一个男人在无意中发现了他藏枪过程。
男人想了一下,站起身迈步走过来,说道“二位先生,给我看一下你们的证件。”
丁凯文今晚本来就气不顺,从来也没有人检查他的证件,何况是在这种娱乐场所,他打量了这个人几眼,说道“你是干什么的警察”
对方说道“没错,我是警察。”
丁凯文“你给我看一下你的证件。”
对方把手慢慢按在腰间,说道“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