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信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慢慢梳理着头绪,想要把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一遍。
笃笃笃笃笃!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李正信站起身:“谁呀?”
“李组长,我是沈俊辰,请把门打开。”门外传来的是沈俊辰的声音。
李正信心里的火气又再升腾,心想这王八蛋没完没了,居然跟到家里来,难道他因为自己打他一拳还敢报复自己?
李正信打开房门,嘴里说着:“姓沈的,你还……”
门外站着沈俊辰,以及七八个情报处的人,也包括站在人群后面的厉先杰。
李正信感觉到不太对劲,厉先杰冷冷的说道:“下他的枪!”
“对不起了,李组长。”几个人上来就把李正信的手枪从腰里卸下来拿走。
李正信:“你们要干什么?”
李正信的太太带着孩子从屋里出来,颤声说道:“正信,这是怎么回事?”
李正信:“没事。你带孩子进屋去,只是一点小误会。”
沈俊辰一挥手:“带走!”
在李正信太太惊慌失措的追问声和孩子的哭闹声里,李正信被塞进车后座,头部不小心磕在车门上,疼的他直吸凉气。
他本能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沈俊辰从中使坏,自己和他一直不睦,况且今天又打了他。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开奔特工总部。
汽车到了特工总部,沈俊辰先下了车,去向金占霖报告:“处长,人带回来了,是带到您办公室,还是在其他房间审问。”
金占霖:“带什么其他房间!带去审讯室!你和厉先杰一起审!”
“是。”
李正信从车里被带出来,抬头看见金占霖办公室亮着灯,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安,没有重大事情,金占霖是不可能会晚上来76号。
他低声对身边的厉先杰说:“厉组长,能不能给我交个底,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厉先杰叹了口气:“李组长,你一会儿据实回答就好,我现在不方便向你透露任何消息。”
李正信被带进审讯室,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这个位置是他曾经审讯过几十甚至上百个犯人,想不到今天自己坐在这把椅子上。
厉先杰:“李正信,你今天下班之后,去了什么地方?”
李正信:“去悦来茶馆喝茶。”
厉先杰:“自己一个人去喝茶?”
李正信犹豫了一下,他在想要不要把地下印刷厂的事说出来,又担心说出来,可能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沈俊辰:“李组长,不要试图隐瞒,你的所作所为,都在我们的掌握中。”
李正信忍着怒气,说道:“我约了一个人谈事情,因为一些原因,他没有来。”
沈俊辰:“哦,在悦来茶馆门口和你谈话的人,并不是你约的人?”
“不是,他只是那个人的手下。”
“这么说你今天约的还是一位大人物?”
“算是吧。不过让狗惊走了。”李正信忍不住出言讥讽着。
沈俊辰冷笑道:“李组长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指桑骂槐,这份沉稳真是让人佩服。不过,你现在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和军统密谋,做他们的内奸!”
李正信这才吃了一惊:“内奸?姓沈的,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内奸?”
沈俊辰:“今天和你站在一起的灰色风衣人,就是枪杀我爸爸的军统特工,你和他在一起不是内奸是什么?”
特工总部的人都知道,沈俊辰对枪杀他爸爸的几个军统特工绝对不会认错。那也就是说,如果沈俊辰没有说谎的话,今天那个灰色风衣人,确实是军统特工。
可是根据自己长期侦办地下印刷厂,所掌握的情况判断,控制地下印刷厂的组织并非是军统,而是共党下属的一个叫新青年联盟的左翼团体。
现在的问题是,共党的组织里,怎么可能有军统特工参与其中?李正信也是军统出身,他深知这双方再怎么合作,也不可能融洽到这种地步。
他现在思绪很纷乱,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只是又很难厘清究竟是哪一方面在算计自己。是共党?是军统?还是眼前的沈俊辰?
但是无论如何,内奸这顶帽子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戴上,一旦被认定是内奸,那必然是绝无宽恕的重罪!
想到这,李正信冷笑着:“就凭你一句话,老子就是军统内奸?吓唬三岁孩子去吧!”
沈俊辰:“李正信,你还嘴硬,今天你和军统的人在一起怎么解释?”
李正信:“你说他是军统他就是了?我看分明是你公报私仇,借机栽赃陷害!”
沈俊辰:“李组长,你是不是要尝一尝咱们76号的刑具,你才肯说实话?”
李正信:“你他妈的敢动我一下试试!”
沈俊辰站起身,走到刑具架子跟前,伸手拿起皮鞭子:“李组长,皮鞭子沾凉水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我们同僚一场,我其实也下不去手。”
李正信:“厉组长,你就让他这么胡来?就凭他一句话,就要对我动刑?我不服!我要见处长!”
厉先杰思忖了一会儿,拦住沈俊辰:“沈组长,处长说是让审,并没说让动刑。我去请示一下处长。”
两个人审讯,沈俊辰不能对厉先杰的意见置之不理,于情于理,他都会给厉先杰一份面子。
“那就麻烦厉组长去请示一下处长。”
厉先杰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