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些银子可都是我们之前交上去的赋税,都是咱们的血汗,他们却拿来修了墙?儿郎们,随本王进攻他们的官府!第一个杀入官府活捉狗官者,重重有赏!”
出乎于黎旭等人的预料,县衙甚至于府衙,都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攻打,其坚固程度甚至于不如社学!
更让黎旭等人如在梦中的,则是所有的官衙都已经空了,似乎所有的官员根本就没有来过安南一样,只要官衙后院里面的一些吃食能够证明这里曾经有人存在过。
甚至于,在黎旭等人想象中会有一番血战的总督府,都被乱军兵不血刃的拿下,之前驻扎在城里的士卒跟那些官员们,根本就没有露过面。
占据了总督府当做王宫之后,黎旭便迫不及待的称了王。
一番简陋到令人不忍直视的登基仪式过后,黎旭又依着汉人书里写过的那样儿,先是封了阮子文为大将军,又封了胡书杰为丞相,然后就是大肆的封赏群臣。
待到诸事已毕,黎旭便坐在“宝座”之上,望着“大殿”中的群臣们开口道:“如今那些狗官已经不战而逃,下一步该如何?”
胡书杰躬身道:“大王,如今大明派来的狗官既已不战而逃,臣已为大王当立即发布檄文,登高一呼,以正安南王位。”
阮子文却道:“启奏大王,臣以为那些大明的狗官们想要逃跑,也能往城外的卫所逃去,也只有卫所敢于收留他们。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大明狗官们逃跑,大王应当立即调派大军,攻打那些卫所!
只要拿下了卫所,我安南便有了足够的军械,甚至于那些明人的火炮也会落入我安南大军的手中,到时候必然天下景从,又何必急于一时的檄文?”
胡书杰立时便反对道:“非也。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大王既起义师以复我安南国祚,自然应当诏告天下,招揽有识之士为大王所用,区区卫所,又何必急于一时?”
黎旭揉了揉眉头,喝道:“好了!如今刚刚攻下了升龙,尔等便要文武相讦么?岂不知明国之所以厉害,便是他们文武一心?
二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又不互相冲突,便是同时进行又能如何?胡丞相自去发布檄文,阮将军也可以安排人手,进攻明国人所谓的镇南卫,寡人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镇得住我安南!”
原本还一条心的阮子文与胡书杰恨恨的对视一眼之后,才一齐躬身道:“是,臣等谨遵大王诏令!”
黎旭想不到文武之争会来的这么快——在原本的计划中,哪怕是出现文武之争,也应该在赶走了明国之后再出现,甚至于不出现自己都要想办法挑动出现,绝对不能再出现之前阮郑分治的局面。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现在明国人还没有离开安南的土地呢,阮子文和胡书杰就开始争了起来,下一步会怎么样儿?
黎旭的心里突然有些没底气。
就指望着这样儿的文武大臣,能成事?能把明国人从安南的土地上赶走?
……
镇南卫的大堂之中,卢象升的面前摆着两张巨大无比的桌子,一张上面放的是整个安南的地图,另一张桌子上面则是一个巨大的沙盘,同样也是安南的地形,桌子的旁边围了一圈人,都是镇南卫的武官。
至于整个镇南府的文官,也早早的退入了镇南卫,只是无论等级高低,除了镇南府知府张书勤外,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没能挤在桌子旁边。
卢象升站在沙盘的旁边,指了指镇南卫的位置之后,开口道:“传令龙川、金瓯等卫所,让他们收缩自己的防区,收拢当地的大明百姓还有那些真正心向我大明的安南百姓。
除此之外,安南再如何动乱,也不许他们出兵,哪怕是安南人围困,也不许主动出击,只让安南人围着便罢了。
若是安南人进攻的话,允许反击,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追击,否则,本督要他们好看!”
张书勤在旁边道:“总督大人,眼下都已经这般局面了,还不反击,更待何时?一旦整个民间都乱了起来,局势只怕越发的无法收拾。”
卢象升冷哼一声道:“本督也想现在出兵,但是军府不同意,内阁也不同意,现在是军府和内阁站在了一条线上,要看着安南乱起来,你懂了么?”
张书勤绝对不傻,傻的话也不可能坐到正四品的官位上——正五品是一道坎,过了正五品,就意味着已经有了入阁的可能性,虽然可能性很小。
听到卢象升的说法之后,不仅仅是张书勤听明白了,整个大堂之中的人都听明白了。
什么军府跟内阁站在一条线上,那根本就是扯蛋的借口,实际上的原因肯定是皇帝不开心了,打算彻底的把安南清理一遍。
单纯的只是军府跟内阁站一条线上,估计安南人在造反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开始镇压行动了——如果不是打算把所有的安南人全都清理掉,还用等到安南彻底乱起来再平乱?
见张书勤等人都是一副恍然的表情,卢象升才接着道:“既然诸位的心里都明白了,那本督也不多说什么了。
告诉其他诸卫里面的官员,那些先行投靠过来的安南百姓,要当成我大明百姓一样对待,不许将他们跟外面的叛军牵扯到一起,当然,该注意的也要注意,尔等可明白?”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齐齐躬身应了,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