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训练时间和训练内容错开,也因为伤愈之后的训练不能着急地上量,今天陆恪是最后一个抵达训练基地的。
过去三年时间里,根据系统的指示,陆恪已经形成了一套自我训练的固定流程,生物钟似乎已经建立了循环;现在因为伤病而被迫打破,陆恪着实有些不太习惯。但有趣的是,他却不由联想到了第一次前来烛台公园报道的情形。
那是2011年的休赛期,选秀大会落选之后,陆恪开启了自己在联盟中找工作的历程。经历了多次被拒绝之后,因为艾利克斯-史密斯的意外受伤,他来到了旧金山,希望能够通过试训在这里找到一个替补的位置,乃至于陪练组也可以。
那时候,陆恪按照约定时间前来烛台公园的训练基地,主力球员们已经开始训练,他和其他试训者们零零散散地抵达球场,在空旷的更衣室里更换装备,经过主要训练场地前往试训场地的道路上,可以隐隐约约听见球场之上的声音,即使看不到画面,也可以描绘出那些凶狠冲撞、汗水飞溅的画面,忍不住就心生向往。
现在也是如此。
仅仅只是缺席了三周比赛,陆恪却觉得骨头开始发痒起来,内心深处迸发的战斗渴望充斥着每一个细胞,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够重新站上球场,与自己的队友们并肩作战、与全场的九人们共同进退。
他想念站在球场和训练场之上的时刻。
但陆恪还是压制住了这种渴望和冲动,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时时刻刻铭记在心;按部就班地更换了球衣,低调地进入训练场,与正在进行分队训练课的队友们区分开来,独自一人在场边开始绕圈慢跑热身。
枯燥乏味的恢复性基础训练,对于陆恪来说并不陌生。本赛季,虽然系统进入了休眠状态,但陆恪依旧延续了此前的训练习惯,每天的训练任务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基础训练也丝毫没有落下进度。
以前是为了完成任务、遵循规则;现在更多则是一种本/能,适应训练适应比赛的本/能,一点一点地、循序渐进地打磨自己的技艺。
从热身训练到恢复训练,再到基础传球训练。转眼之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但对于陆恪的常规训练量来说,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在进一步训练之前,陆恪离开了训练场,前往医务室,由队医沃尔特-哈德逊对左膝进行了一番简单检查,确认无碍之后,这才终于开出了伤病解除警报的通知,并且向随行而来的基普-克莱斯特宣布,“斑比可以重新登场比赛了。”
……
训练场之上,吉姆-哈勃的注意力稍稍有些分散,干脆就双臂抱在胸前扮黑塔,将具体的训练任务交给自己的教练组同事,假装正在思考战术布局,掩饰自己的不安和忐忑,视线余光始终朝着办公楼方向飘移,当基普和陆恪的身影重新出现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哈勃努力保持镇定,但持续不断抬起放下的右手手指,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泄露出了内心的七上八下。
他收回了视线,专注于训练场之上,但眼神的转动还是忍不住捕捉着基普和陆恪的举动,然后他就看到基普做出了一个肯定的动作,心情飞跃了起来,右手手指就蜷缩起来,紧握成拳,连带着牙龈也用力咬了咬,小心翼翼地完成了庆祝,表面上依旧保持了平静
又或者说,主教练的镇定。
“注意,全部都注意一下。注意力集中过来。接下来进行战术组合训练,鲍德温、鲁帕蒂、斯坦利、七十六号戴维斯和布恩;然后纽曼、吉恩、博尔丁、八十五号戴维斯,林奇,你们过去领黄色马甲,跟着陆恪一组。”
“然后是防守组……”但防守组主力名单还没有来得及呼报,球场之上就涌动着一股嗡嗡嗡的议论声响,视线交错之间激荡着一股无法压抑的亢奋和激动,“安静!安静!这只是一次战术训练,难道你们是第一次参加战术训练吗?全部都保持安静!不要像一群幼稚园的孩子!”
哈勃以厉声呵斥的方式展现出自己的平静和泰然,似乎刚刚只是宣布了一个再普通再正常不过的消息,等待嘈杂的议论声稍稍平复之后,他紧接着宣布了防守组身穿黄马甲的人员名单。
进攻一组对阵防守二组;进攻二组对阵防守一组。
这是基础战术演练的对阵,其中,进攻一组的四分卫是陆恪,进攻二组的四分卫是科林-卡佩尼克,旧金山49人又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模板上。
卡佩尼克神情复杂地朝着陆恪投去了视线,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整个进攻一组的气氛都变得欢快而雀跃起来,眉宇之间的神色在轻盈地跳跃着,每位成员都积极而欢快地欢迎着陆恪的回归,击掌、拥抱、推搡、玩笑,举手投足之间的气氛就已经与众不同了。
这是卡佩尼克所没有能够享受的待遇。
卡佩尼克就这样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移动,他还有不甘,还有遗憾和失落,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赢得更多表现机会,同时也是自我证明机会,三场比赛的时间着实太少太少了,但……在职业联盟中,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有些四分卫甚至可能只有一节比赛时间。
而他的表现始终没有能够达到预期,机会就这样滑过手心,还没有来得及收拢手指,就已经滑过掌心。不甘和愤怒,那又如何?遗憾和失望,那又如何?在残酷的竞技体育世界里,这些情绪都是无用的。
现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