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客厅,宋远承、宋东来父子刚一步入,便看到了满脸失落的宋近启和一脸无所谓的宋方略正坐在沙发上。
“老三!”宋近启手忙脚乱摁灭烟头,起身快走几步,握住了宋远承的双手,眉宇间满是悲色,痛苦写遍了一张老脸。
“二哥!父亲他,他怎么样了?”宋远承紧紧握住兄弟的手,也满是怆然之色。
“医生还在那里抢救……我怕,怕是要不行了啊……”宋近启禁不住挤出两滴老泪,握住弟弟的手,摇晃不止。
两兄弟都是唏嘘不已,眼含泪光,似乎都无法接受父亲突然病危的事实。
宋孝任身体一向健朗,怎么会突然病入膏肓呢?
“人都是要死的,哭有什么用?”一身条纹西装的宋方略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念起来:“三叔,老爸,你们该考虑为老爷子张罗后事了!”
“混账东西!”宋近的是不是人话?那是你爷爷!你巴不得咒他早死?”
宋方略耸耸肩没吭声,宋东来却笑道:“二叔,我觉得堂兄说得没错,人总是要死的,我看咱们大家还是商议商议,早些安排后事吧!不知道大伯什么时候到,老爷子遗产想来也不少,大家更应该关心自己能拿到其中几份,是不是这个理?”
“你!?”宋远承指着儿子,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啪啪啪,宋方略鼓掌之后竖起了大拇指,满脸得意的笑容:“就是嘛,老爸,三叔,你们也别演戏了,老爷子驾鹤西游,不正合大家的意?以后在洪门,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大展拳脚了,再也不必顾虑重重,瞻前顾后。”
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梁不正下梁歪,被这两个纨绔戳破底细,宋氏兄弟惺惺作态的伤感戏也实在是演不下去了。
默然片刻,宋近启干咳一声,扬声转移话题:“老大为什么还没到?”
“从台北到这里,至少要十多个小时,我看咱们还是去瞧瞧父亲吧,万一有什么话要交待的,也好有个人在场。”宋远承琢磨道。
“对对,应该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宋近启也连声附和,如果老爷子有遗言留下,可不能让宋远承一人在旁,要去大家一起去。
就在两兄弟各怀鬼胎,准备去宋孝任的病房探视一番时,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名身穿白衬衫的青年,快步走下来。
宋家两对父子纷纷凝眉看去,这个年轻人相貌倒是不凡,可却生了满头的白发,他是什么来路?
“哪位是宋中毅先生?”迎上这些宋家子弟窥探的目光,叶凡扬声问了一句。
宋近启、宋远承相视一眼,心中都打起了小九九,莫非是老爷子要见老大?那这个年轻人,大概就是来传话的医生助手、律师助理之类的人了。
宋近启清了清嗓子,赶紧接话:“大哥还在路上,父亲状况怎么样?是不是要见我们?”
“老爷子只见宋中毅先生。”叶凡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几位暂且在这里等候吧!”
“大哥不在,我们难道不能先见见父亲?”宋远承不高兴了,摊着手嚷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这不是厚此薄彼嘛!”
“是啊,父亲是不是有什么遗嘱要交待?不如我们先替大哥去瞧瞧,总归都要见上一见的。”宋近启作势就要上楼。
宋远承也不甘落后,可不能叫别人抢了先,遗产是靠争的,靠抢的,坐等天上掉馅饼那是蠢货。
“等等!”看到两人想强行上楼,叶凡扬起了手,“两位,宋老爷子时日无多,有话要我转告你们。按遗嘱,日后,宋家祖产按子孙人头分割,平均分配,人人有份。老爷子要见宋中毅先生,是要交待宗祠的事情。”
宋氏兄弟各自在心底盘算起来,原来是这样!既然遗产都平均分配好了,何必再去讨老头子厌烦?
“那就好,那就好,宗祠理应交给大哥去打理。”宋远承退回了座位旁。
宋近启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王侯将相,终难逃老去,父亲这把年纪,也算是得享天年了。不如先通知海外家族所有人等,为父亲安排后事吧!以免措手不及,到时候叫外人小瞧了咱们宋家。”
“二叔啊,要我说,先打电话订口水晶棺才对!”宋东来斜靠在沙发上,掏出手机,一脸的玩世不恭,仿佛要死的不是他爷爷,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宋方略在他对面点燃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念道:“要什么水晶棺,省点钱做善事吧!依我看,赶紧火化完送进祠堂里,大家拿了遗产各回各家,皆大欢喜,别在这演戏了,我瞧着都替你们累!”
看着这两名宋家晚辈口无遮拦、吊儿郎当的叛逆做派,叶凡暗暗摇头,宋孝任对子孙后辈实在是太过疏于管治了,才导致今时今日,宋家一门儿孙,除了远在台北的老大一家尚守礼仪家法,其余人等都已烂为毒瘤、无药可救。
“你少说两句!”宋近启挥了下袖子,皮不痛肉不痒地教训了一下儿子,便开始以兄长的身份安排事情:“老三,现在咱们就先分头办这两桩事吧,叫管家去唐人街订副上好棺材,再叫几个做法事的和尚过来,我这里联络一下洪门中人,各地的亲戚朋友……”
“不必了!我还没死!”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怒斥!
宋孝任拄着手杖,在宋楚渝搀扶下,满面怒容出现在旋梯口。
厅里宋家四个人全都吓傻眼了,宋方略和宋东来两个后辈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