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玄武街,百悦楼。
原本富丽堂皇的酒家此刻一片乌烟瘴气,厅堂,楼梯上到处是斑驳血迹,虽然被草草清理了一番,但依然可以看出些许此前惨绝人寰的痕迹。
此刻,七八名强大的勾丝人命武者就聚集在厅堂内,鸠占鹊巢,形容凶恶,案桌上杯盘狼藉,气氛微妙。
“总感觉不太对劲啊。”一名梳着麻花辫,脸上誊刻着恐怖刺青的勾丝人壮汉一口把一只五六斤重的蹄髈啃掉,连骨头都嚼碎,凶气十足。
“马乱,你特么的别他么的说!”另一名勾丝人命武者不满的瞪了前者一眼,不屑道,“这些晋人就像是猪狗一样羸弱,哪怕数量是我们十倍,还不是被我们欺负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们勾丝人难道会怕家里的猪羊太多?”
“哈哈!”
“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厅堂内响起一片放肆猖狂的大笑声,在这些勾丝人眼中,数量是他们十倍的晋人毫无骨气,羸弱可欺,温顺的像是猪羊一样,这样软弱可欺的家伙,简直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
“还有晋人的官府,每每遇到我们和晋人纠纷冲突,非但不相帮,反而还帮着我们去对付晋人,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官府是我们勾丝人预先潜伏下来的,后来才发现他们居然是彻彻底底的晋人,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就是贱!他们的官府,他们的头人把他们的族人当做是猪羊一般对待,所以我们一旦起事,这些晋人绝对不会为了他们的官府和我们斗的。”
“不错,用晋人的话来说,这叫什么来着,君什么来着?”
“君视民如草芥,民视君如寇仇。”
“对对对,就是这句,只要我们煽动一下,这些晋人绝对不会帮助官府抵抗我们,甚至只要我们允诺给他们一定的财富土地,他们还会帮着我们去对付他们的官府!”
“这倒是妙计!只不过,这两百万的晋人会听我们二十万勾丝人的么,我们能控制得了他们?”又有一名勾丝人命武者提出了疑问。
就听先前智珠在握的那人说道:“无妨,只要让他们缴纳投名状就行了,比如杀一个晋人,或者集体杀一个官,凡是在晋官身上捅刀的人,就永远回不去,只能跟着我们干了。”
“哈哈,好,哈里果然不愧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这些卑贱的晋人就是我们的猪羊和奴隶,他们的财富就是我们的财富,他们的女人孩子就是我们以及我们子孙的奴隶!”
“这还只是天水城而已,这晋国有城上百,尤其是他们中原地带,更是繁华远超天水这等边陲之地,如果我们能攻入他们的中原腹地,嘿嘿……”
“放心吧,哈里,我们一定会杀到晋人最繁华的地方,到时候就有喝不尽的美酒,玩不完的美人,吃不完的美食,哈哈……我们一定要杀到晋人的玉京城去!”
就在这一伙勾丝人首脑们聚集在一起疯狂畅想的时候,整个玄武街不知何时已是死寂一片。
“咦,有些不对劲!”
终于,有一名勾丝人命武察觉到了异常,他豁然起身,走到窗前向外张望,却见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知何时变得空无一人,安安静静,只有风声作响。
“怎么一下子就没人了?”
“不对,刚才还有很多人在的啊?”另一名勾丝人命武也是一愣,旋即高声大叫道,“苟腊思,白马黑,马思筹,你们三个混蛋跑哪去了,赶紧滚过来!”
这三人乃是勾丝人布置在周围护卫的统领,修为都在灵云境左右,凶狠霸道,手上都曾沾染过晋人的血,在勾丝人当中是难得的人才,现在却突然间无声无息的没了踪影,让这几名勾丝人的头人极度不满。
只是任由这名勾丝人的头人喊了半天,他口中的那三名护卫统领也没出现,如此诡异的场景,即便是再脑残也知道情况有变,厅堂内的其他勾丝人命武纷纷起身,脸色难看的走到窗前或门前,向此刻空无一人的玄武街两头张望。
“那是什么?”
突然,一名勾丝人命武发现了异状,他冲到门前的空地勾腰捡起一样东西,脸色却是勃然大变。
“这是什么……人皮?!白马黑的人皮?”
其他几名勾丝人命武也发现了不对劲,上前看到他手中的人皮后,也是一个个恼怒不已,纷纷叫骂出声。
“这是哪个猪崽子搞的?弄死他们!”
“好不要脸的晋人,不敢和我们真刀真枪的厮杀,尽搞这些龌龊的手段。”
“一定要报复回去,这些晋人就是贱,一定要让他们害怕,恐惧,他们杀我们一个,我们就杀他们十个!”
“我们要杀光这些该死的晋人,把他们的屋子,女人,黄金全都抢过来!”
很快,这些勾丝人命武就发现了这五里长的玄武街上,竟是铺了一层厚厚的勾丝人人皮,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情况的诡异,但往昔骄纵出的蛮横还是让他们大声叫嚣着要杀死晋人,抢夺他们的家园,财富和女人,哪怕他们心中此刻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还有八个漏网之鱼呐,刚好我的小宝贝还没吃饱哩。”
就在这些勾丝人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心中恐惧和不安的时候,一道冷幽幽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响起,就像是一道倾盆冷水将他们浇了个透心凉。
“什么人?”
“是个晋人!”
“不是一个,是五个!”
“这里怎么会有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