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撒在雷登脸上。他皱了皱眉毛,本能地想要翻个身,突然从迷糊间清醒过来,一坐而起。
感受着屁股底下床垫的质感,雷登觉得还算满意,不枉自己昨天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久。
移开遮住窗框的木板,今天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好天气。
穿上用风兔皮缝制的衣裤靴,他准备推门而出。自地球带来的衣物也不知道哪里可以缝补,就这么穿坏也太可惜了,先用一套兔子皮凑合凑合,等以后再说。
前脚刚跨出门槛,想起今天天气大好,临时决定晒一晒被子免得生虫。转身捧起被子床垫,露出下面的干草堆。
比不上棉花毯和席梦思,但总比硬邦邦的木板床好多咧。
打着哈气走下楼,在外墙上挂好手上的东西。回屋内随便抽了个木条,抓了把盐,走到湖边,蹲下刷牙、洗脸。有些清凉的湖水拍在脸上,让雷登打了一个激灵。
先去劈个柴。
晃悠悠地走到木屋后面,拿起斧子在手上掂了掂,觉着又比昨天轻了少许。他还做不到像让娜那样单手能把空中的木柴劈成两半,老老实实地放一块劈一块。
等到额头有些出汗,雷登把斧子往劈木柴的树桩上一抛,插了回去。
抱着木柴,回到木屋的大厅中,把它们往灶台旁一丢,有捡起两块,塞到灶台底下。做完这些,雷登也没去生火,找了个椅子就这么坐下,时不时的往楼梯口瞄。
“怎么还没起床?”
左等右等也没见有人下来,雷登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去敲门,可又一想到那张大胡子脸,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熄下这个心思。
屁股在椅子上挪来挪去,当他实在等不了,再次站起来。却听到楼梯咯吱咯吱,见到裹着毛皮被子的让娜迷迷糊糊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让娜,火。”雷登还是头一次见到让娜先下楼的,“师傅?哪?”雅克应该早就起来了呀。
“唔唔……”让娜晃晃悠悠地走到灶台前,蹲下身,鼓起嘴,“呜啊”一声吐出一团火焰来。就这样眯着眼,在灶台前蹲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含糊地说道:“爸爸去村里换秋天收获的粮食了。”
雷登听明白了“爸爸”、“换”、“秋天”和“粮食”,大该知道雅克去干什么了。心想怪不得让娜今天能安安稳稳地睡到现在。又见到让娜还披着那条毛皮被子,不由得伸手去扯,笑道:“小迷糊,被子。”
让娜被这么拉了一下,总算是彻底清醒了。她先茫然地上下看了看雷登,突然裹着被子往后一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脸一红,腾腾腾地跑回楼上自己的房间去了。
小孩子就是会闹腾。
雷登不由得这么想。
当听到房间外传来扑通的落地声,让娜竟然直接翻过自己房间的窗户,跑出去洗漱了。
搞不懂搞不懂。
摇摇头把这些甩出脑海外,又想起让娜刚才提起的那个词——“秋天”。
春去秋来,已经半年了吗……
他不由得感慨起时光飞逝。
当时,在得知自己无法使用那种超自然能力后,雷登依然选择了向雅克拜师。不是去学习玛娜的使用方式,单是射箭、剥皮、制革,就足够他学习一阵子了。为了在未来能够走出森林和其他人交流,他还得熟练掌握这个世界的语言。要不然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相通,又没有一些自保的硬本事,这出门还没走两步呢,就会被人敲一记闷棍,丢到臭水沟里去的。
要说窝在这里的理由,其实还有很多。
比如,让雅克和让娜隐居在这座森林深处的理由。
从雅克的狩猎效率来看,他绝不会是在这片森林中土生土长的猎人。只需半天的狩猎——甚至可以用散步来形容——就可以收获数天份的食物与多张价值不菲的毛皮。对于雅克来说,这片森林的猎物们实在过于赢弱,实际上和静止靶没什么区别。只是面对这样的对手,就绝不可能把箭术提高到那种水平的。他在外面一定是身经百战了。
更何况让娜的实力还要强于雅克。
是的,你没有听错,让娜的实力比雅克还要强。
如果单从维持玛娜显现的时间来看,雅克只能维持一秒不到。而让娜则可以溜着那团光球转个至少半天。
那么问题就来了。
正所谓小隐于野,大隐于朝。能让他们二人隐居在这种深山老林的大佬,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
雷登向雅克确认过,这里一般民众的水平大致有多高。得到的回复是,普遍都拥有玛娜,但基本不会使用。有了也等于没有,和他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还是差很多的,雷登当时这么叹息。
确实是差很多,不论从坏的方面来讲,还是好的方面来说。
曾经有一段时间,雷登实在闲的无聊,于是随手在一块石头上画出了个十八乘十八围棋棋盘,教让娜下起了……五子棋。
面对一个小学生,雷登也不至于在五子棋上输给她。只是下到后来,看懂玩法的雅克也插了一脚,立马把雷登打得丢盔卸甲。而当让娜和他互换位置和雅克交手,雅克就一次也没赢过。
这种石头剪刀布的轮回引起了雷登的兴趣。
等他再三确认,雅克并不是为了讨自己女儿开心而故意输掉棋局之后,就对探寻真相愈发认真起来。
让娜并不是在智力上比雅克强,按理说是不可能在这种绝对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