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从来都不会对美人发脾气。”
“虚伪。”
“谁虚伪了?”如果她真的虚伪,那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里,与他这么融洽地对酌共饮。
几碗酒下肚,他的思绪虽然依旧清晰,但视线,却有些迷蒙了。
望着对面的人影,他轻声说道,“你该做的,不是怜香惜玉,是怜惜自己。”
大概是喝的太急,她也有些晕晕乎乎,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他:“容凤,你长这么好看,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那……其中有没有男人?”
他看着碗中酒酿,垂着眼,神色间带着一丝厌憎:“没有。”
“没有?我才不信。”
他站起身,将瓷碗放在桌子上,赤着脚,走向床榻:“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换我请你喝酒。”
虽然与容凤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祁凰似乎习惯了他的无理乖张,放下酒碗,站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凤太子了。”
刚转身,就听身后传来带着警告的语声:“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原本一副从容淡定姿态,听了这话,祁凰直接破功,咬着牙,拧着眉,偏偏声音恭顺得不行:“是,凤太子放心吧,我还没老,记性好着呢。”
他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回到自己的晗光殿,某个家伙,早已眼巴巴站在门口等着她了。
“主子,我们现在就走吗?”玉符跟在她身后讨好道,那模样,跟哈巴狗没什么区别,就差摇两下尾巴了。
祁凰并不是很想出宫,因为正值月事期,肚子疼得要命,给皇帝和容凤拜年,那是任务,不得不为,现在任务完成,只想躺在被窝里,裹着棉被一动不动。
不过对上玉符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便不忍拒绝了。
“你小子就知道玩。”她在他脑门上敲了两下,“赶紧去收拾一下吧,今儿天不错,宫外一定很热闹。
“好嘞!”玉符一声欢呼,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换了身朴素的外裳,玉符打扮成小厮的模样,乐颠颠的跟在祁凰身后出了宫。
宫外果真很热闹,耍杂耍的,舞狮子的,扭秧歌的,所谓新年新气象,大雪初停后的第一天,连气氛都显得这样活跃明烈,不似前一天的阴霾萧条。
玉符很少出宫,认真算起来,也就每年大年初一,能跟着祁凰出宫来逛逛。
所以,一出了宫,这小子就跟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哪里热闹就哪里钻。
祁凰说了几次,他却左耳进右耳出,根本记不住,祁凰无奈扶额,她虽然也喜欢热闹,却受不了他这般闹腾,这不,街上人实在太多,跟着玉符在人群里左挤右挤,挤着挤着,竟然挤丢了。
祁凰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玉符的人影,八成这小子玩疯了,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与她走失。
不管他了,说了多少遍,这小子就是不听话,也该给他点教训,让他急一急,看他还敢不敢再自作主张。
退出人群,祁凰索性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今天实在太累了,浑身跟脱力了似的,就算没有跟玉符走失,她也逛不动了。不如找个茶馆,要一杯热茶,抱着小火炉,安静听上一天的小曲,也算不错。
朝着记忆中的那家茶馆走去,可到了地方,才发现茶馆没有开门,店铺外的大门上贴着休业三天的告示。
盯着紧闭的大门,祁凰一脸绝望。
要不要这样啊?老天爷对她也太狠心了吧。
在门口站了好半晌,才长长一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肚子越来越痛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此刻虽艳阳高照,但她的脸色,却白的不像样,手脚也是一阵寒凉。
扶着墙壁,喘了几下,抬起头来,正要继续前行,却无意间发现,前面的一座屋宇,有些眼熟。
这里好像是苏景骞的住处,他虽身为四品院判,住的房子,却很是简朴,两进两出的院落,不算寒酸,但也不算奢侈。
已经都来了,要不要进去拜个年?
想到昨晚的事情,脸上又是一阵烧热,让苍白的脸容,恢复了一些生气。
正犹豫时,院落前的门扉突然开了,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站在门前,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
祁凰对他笑了笑,算作招呼,原本想说两句拜年的祝福语,却发现脑袋有些混乱,怎么都组织不好言语。
正尴尬时,他主动上前来,抓住她的手,往院落中带:“进来坐会儿吧,我正巧做了午饭,留下一起吃。”
她没有拒绝,跟着他一起进了院子。
苏景骞是个勤快人,在一片青砖围起的小院里,种了许多的草药,一走进院落,就能嗅到药草的清新气味,怪不得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不过此刻,除了药香以外,还有非常诱人的食物香气,只是闻着,就令人垂涎三尺了。
他将她带进堂屋,搬出椅子:“你先坐,我去一下厨房。”
以前虽然来过这里,知道这是苏景骞的住处,但也只是过门不入,这算是她第一次来他家中做客。
简单的摆设,整洁的家具,单调却温暖的氛围。
他的家,就和他的人一样,纯粹,简朴。
没等一会儿,苏景骞就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随便做了几样,你别嫌弃。”
她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吧。”
他拦住她,将她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