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韩冈逛街,楶心中就发堵:“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少等枢密把布局完成吧。”
“枢密的棋艺……”
楶和黄裳对视一眼,又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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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既然坐下来了,该点菜了。”韩冈敲了敲桌子,醒折可大,“秦二哥说,这家铺子的味道就是太原的知味楼都比不上,代州这里也留不久了,不尝一尝岂不是可惜。”
“秀才公,俺这里最好的不是面和酱。是醋,是好醋。”老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很是自豪的夸着,放下了一个小瓷钵,盖子一开,酸溜溜的味道就钻了出来,“是真正的并州老醋。”
“哦?那就更要尝尝了。”韩冈充满了期待。
天下醋以并州最佳——并州就是太原——并州的醋就是在京城也是有名的,河东人爱吃醋则更有名。韩冈当年在河东时也没少吃,很是有几分怀念。
不比千年之后,想买哪个地方的特产,总有办法买得到。但在这个时代,许多地方的特产,于储存和运输的原因,就算他已经是天下间数得着的高官显宦,也没办法吃得到。或是尝不到正宗的原味。他在东京的那段ri子,对并州老醋可是久违了。
在河东军中,醋跟酱都是必备品,比酒都重要。
在《武经总要》中,还记载着如何能随身携带酱醋之类的调味品。将干净的麻布放进醋中浸泡,然后拿出来晒干,再浸泡,再晒干,直到麻布吸足了醋,晾干后就可以随身携带了。吃饭时,只要剪下一片丢进汤中,就等于加了一大勺陈醋。
“这位……官人。”老汉又转回了身,折可大没穿官袍,但身上的军袍却没人会错认,而且还不是兵卒的穿戴,称呼一声官人并不会错,“俺这小摊子上就槐叶和甘菊两样,不知官人要点什么?”
折可大看了看韩冈,韩冈道:“我是槐叶冷淘。秦二哥是甘菊,他昨天吃过槐叶冷淘了,今天想要尝个新口味。”
“那俺也来份甘菊冷淘好了。”
槐叶冷淘是槐树芽榨汁和面粉做成面条,然后拌上作料。甘菊的做法类似,只是换成甘菊而已。这是上了宫宴的菜se,民间也常见。
老汉看起来的确是不负其名,手脚极其麻利,和面切面下面一气呵成,动作中有着韵律和节奏,是积年的老手。
哒哒哒的快刀切过砧板声中,韩冈侧头道:“今天听诚伯说了流民回乡的事。这件事,小乙你办得不错。”
折可大张了张嘴,要韩冈叫顺了口,以后该不会都是小乙了吧。
只是他不敢说出来,顺着韩冈的口气:“只是跑跑腿,不费什么事。”顿了一下,“轨道真是方便了。四百户一天就从忻口到了州城。换做走路,老老少少,还不知要走几天。”
折可大说话时声音压低,看起来有些鬼祟。
“了这一条轨道,花了多少钱粮?用了多少人工?太平时ri能排上点用场,不算浪费了。”
多谢两府和三司,尤其是三司的吕嘉问,自己他回京,还帮忙说了几句。只是才做了两个月不到就从开封府转到三司使的任上,在支援河东的时候,他真是帮了大忙。
现在回头再看一看,吕嘉问的确更适合做三司使。他曾经执掌开封市易务,此得罪了不少京畿贵胄,另外他在理财上也有一手,比起权知开封府,更适合做计相。而且当初在崇政殿上一番争执,韩冈还记得很清楚。恐怕皇后心里成见依然存在,不想让开封府交吕嘉问来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