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镝难得从繁忙的军政事务中抽出闲暇,可以在家陪伴妻儿。儿子已经两个多月大,刚学会吃自己的小手,咿咿呀呀甚是可爱。但因为自己太忙,都没有好好抱过几次,一抱起来就爱不释手。
儿子取名重光,张重光,取日月重光之意,张镝在满月宴上已将这名字公开宣布,有心人很容易能从这名字中体味出总理的政治报复,那就是重光我华夏河山。
此刻的张镝并没有去想那些远大抱负,只是单纯的享受这至为珍贵的天伦之乐,但幸福与闲暇太过短暂,毕竟,他不仅是普通家庭中的丈夫和儿子,他还是这几十万人的总理。
这不,一大早又有人匆匆赶来找他了。
“主公呢?”陈复面带急色,小跑着进门,向撞到的一名婢女询问道。
“总理在后院,正抱着小爷散步呢!”
陈复作为总理署的大总管,对总理家的宅院也是轻车熟路,无需通报就径直跑到后院,果然见张镝正抱着儿子悠闲漫步,夫人许小娥陪在一边。
“主公!”陈复的到来让张镝微微皱眉,给自己放的这个小假又要泡汤了。
“有急务吗?”张镝头也不抬,继续逗着儿子。其实问都不用问,没有急务的话陈复是不会紧赶着上门的。
陈复凑近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张镝的脸色稍稍一变。
许小娥很识趣的从张镝手上接过儿子,略带嗔怪道:“放心去吧,我的大忙人!就说了,你要能安心在家待一个时辰,太阳就准是从西边出来了!”
张镝面带歉意的对妻子笑了笑,陈复也尴尬的打个哈哈,二人一同赶回总理署去。
陈复一边走一边向张镝汇报,等走到值房外,情况也大致说清楚了。
事情很严重,但说起来并不复杂,筑路营一支先遣开路的队伍被番人屠了,两百多人只逃回来两个。
“死了两百十七人?”
“是的,汉民两百一十四,赛夏通译三名。”
“队长是谁?”
“叫毛守敬,原先是正军第一师的人。”
“毛守敬?”张镝仔细的搜索记忆,“是那个犯了八条军规的营将?”
“正是此人!”
“兵部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人不早开革,还留着过年吗?还有吏部,选调人员为什么不审核?工部更是荒唐,还拿这样的人去带队!?”
张镝确实是发怒了,一连点了三个部门的名。中兴社打一场大仗也死不了多少人,但这回一整个开路队两百多号人竟都被番人一窝端的屠杀了,哪有不怒的道理。
“毛守敬人呢?”
“死了!”
“他到好,一了百了!把烂摊子交给别人来收拾。去把兵部、吏部、工部的人叫过来,让他们好好检讨一下,怎么做的事!”
陈复应诺一声,赶紧叫人传令,又听张镝接着补了一句:“把三个师长也叫来,尤其是褚世尧那老小子!”
总理署,议事厅。
今日的气氛有点压抑。
总理张镝沉着脸,是少有的严厉之色,各部长与师长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陈复先简要说明了开路队遇袭的事件,会上诸人都是大惊,也明白了总理脸色不好的原因。
褚世尧听罢,立时跳了起来,刚想骂一句直娘贼,但一个直字才出口,就被张镝一瞪,马上软了下去,低声嘟囔道:“这些番鬼!”
陈复连连给他使眼色,让他别往总理的枪口上撞,可是已经迟了,只见张镝冷笑一声,对褚世尧道:“好个褚师长,你带的好兵啊!你保住一个毛守敬,害死我两百多人,你还有脸……”
张镝骂人的时候很少,骂起来却着实不好受,褚世尧一个堂堂师长,也算中兴社里横着走的人物,却被骂的毫无脾气,低着头一句不敢回嘴。心中暗忖,这回倒霉大了,总不会革职拿问吧。但总理骂的虽凶,却没有处置他的意思,看这板子高高抬起,似乎也没有狠狠打下的意思。
骂了一阵,总理的气似乎消了,最后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褚世尧不太明白“自己看着办”是个什么意思,求助似的看向陈复。
陈复轻轻一咳,说道:“流求生番素来凶蛮,出草猎头积习难改,如今更是屠戮我中兴社民众,若非派兵威服……”
褚世尧一听,陈复的暗示再明白不过,这是要打仗啊,不就是将功折罪吗,此时不积极请战更待何时!?赶紧抢道:“末将愿为先锋!”
“你且面壁思过去吧,该我第二师去!”何绍基反应也不慢,马上将褚世尧顶了过去。
“论野战奔袭,谁也别跟第三师抢,两位哥哥都歇着吧!”李奇也毫不让步。
褚世尧急了:“咱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是毛守敬惹下的祸,我老褚自己了结!”
张镝就喜欢自己军队争先恐后的这点氛围,脸色也好了很多,出言制止了三位师长的争执,定论道:“就让第一师擦屁股去吧!”
决议已定,除了各部检讨反思,更重要的是决定善后办法。连夜又召开扩大会议,令各部做好粮草辎重、兵甲器械及舆论宣传各项准备。
第一师出一个旅再加骑兵师一个营,另外传檄邻近的凯达格兰、赛夏、葛玛兰等熟番部落,令每部出兵三五百人,三日后到自新城外取齐,随军出征。
褚世尧一开始十分不解,觉得派自己一个旅就绰绰有余,何必加那么多番部呢?但他不敢直接去问张镝,就又找到了陈复。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