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龙把那只足放得进两只整鸡的大碗端起来时还在发呆。并且瘸子觉得他已经有点儿打晃。
瘸子:“不行就别玩命啦迷龙。”
但是迷龙把那碗端了起来,瘸子听着那咚咚咚咚烈酒下喉的声音不由头皮发炸而两老家伙毫不放松地盯着以免迷龙洒落了哪怕一滴。
迷龙又被狠狠地整治啦,打了两个老江湖的山门然后被人狠整了一把。老家伙拿到了他们想要的尊严迷龙拿到了他想要的家。他把大碗放回了他的大床上看起来清醒得很。
迷龙:“好。不错。那啥还行。”
然后他掉头就往回途走。瘸子一把揪住:“你东家在那边。”
老家伙们便谦和地微笑着。
迷龙:“我老婆呢?”
瘸子:“跟我私奔啦!”
迷龙便呵呵地乐:“跟老子过的人看得上你这半根葱?不扯啦,忙死啦忙死啦,老子去搬家。”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几步。然后做一滩泥软倒地上并且因为坡度和力不从心地挣扎还在缓慢而生动地往下滚动。
瘸子回头看了眼那两老家伙老家伙们兴致勃勃很有生命力地看着。
老耆宿:“想起了年青那时候。”
冷黄脸:“军爷下去咯。”
瘸子回头看了眼迷龙迷龙已经成功地滚到坡底。半截脸浸在田埂边的水沟里。
迷龙:“……老子要搬家。”
众人又一次乒乒乓乓拆开那张遭老瘟的床。往大开的院门里运进七零八落的部件。
不辣嘬着一个烟屁股嘬得两腮亚赛猴。可他点上的炮刚响两个就哑屁了不辣拿着烟屁又去凑还是没动静。
不辣:“不顺遂啊!不顺遂啊!”
迷龙的鞋翻着跟斗从院门里飞出来飞到了不辣地后脑上然后迷龙光着一只脚蹦了出来不辣蛇屁股合伙放对迷龙。
鞭炮这时候炸得噼里啪啦我们把那三个打得夹七缠八的家伙推到一边以免妨碍众人干活。
迷龙的鬼床大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拆成零碎,则也只能喊着号用绳把它从窗口吊进去然后在二楼再把它拼装好。
大多数人不干活没头苍蝇似地满院满屋乱蹿不时有人在狭窄的拐口处撞了头不时有人在院里的青苔上滑倒有时有人从陡得可以的楼梯上滚下来。说实话众人在野外呆太久了,他们已经不大习惯人为的建筑。
这院不富贵但是费了心思,众人里里外外出出进进的推着挤着撞着打开这个窗看看外边推开这个门看看里边到前院看看天井和屋檐到后院远眺下院之外的景色。而阿译从看见一个窗洞外的景色后就像一只想从玻璃上寻条出路的苍蝇他粘在上边了。
郝兽医:“贼你妈的太不成话。”
丧门星:“不要脸不成话。”
瘸子说:“比日本鬼还不成话。”然后继续用一种游魂的步伐量过院和迷龙的新家。瘸子看着那张床在二楼被重新组装成整我看着以这个很大的卧室为心迷龙的家像发豆芽一样生发出来。
迷龙那天狠狠打击了众人离家最远的家伙连忽带诈唬给自己弄来一个家。他们认为那是口水粘的,众人说就要完啦可迷龙那天让他们看见它比横澜山的永备阵地还要坚实。
迷龙老婆作为众人间唯一的一个女性,也作为他们为数不多真在干活的人,一会儿出现在楼上,一会儿出现在楼下,这屋是四通八达的所以当瘸子正眼看见她在身前时,过一会儿转身又发现她还在身前。
克虏伯敲钉的时候被个二两重的锤头轻碰了一下便开始哭爹喊娘那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往下他便可以贴着帮他上药的迷龙老婆挨着擦着。
郝兽医:“原来他除了吃和睡还有别的想头。”
瘸子:“三秒钟。三秒之后他就问晚上吃什么。”
克虏伯:“嫂晚上吃什么?”
迷龙老婆:“想着想着吃起来就更香。”
克虏伯就想着丫望着这屋瓦片的天顶已经开始擦口水。瘸子简直就看不下去身后被人轻拱了一下那是再战又北的不辣和蛇屁股两货估计在外边地面上打了十七八个滚这回还要互相怨七怨八。
不辣:“以后叫你上就不要拖拖拉拉。”
蛇屁股:“谁知道你连眨巴眼都顶不住。放个屁都长过你啊。
不辣:“……老子晚上吃穷了他啊吃穷了他。”
蛇屁股便深表同意地:“吃他个冲家啊吃他个冲家。”
众人一帮各自心怀鬼胎地人“轰”地就往后闪,因为他们全挤在楼梯口而迷龙老婆要下楼。
迷龙老婆:“孟连长这是你的东西。”
瘸子看了眼塞在他手里的那个玉镯,联想起镯的主人瘸子便忧伤而又有些讷讷。
瘸子:“不是我的。”
迷龙老婆:“小醉送宝儿回来这东西她说已经送给宝儿了死活也不拿回去。”
瘸子:“不是我的。”
迷龙老婆:“打肿脸充胖的事是男人干的。女人家没这么大方。”
瘸子:“……哦。”
迷龙老婆:“孟连长太耽于军务顾不上别的吧?小醉大概是想谁能去把这东西还给她吧?”
瘸子便把那个镯袖了迷龙老婆下去了。
后来瘸子便一直立在窗口看着这院里的青瓦和人头发呆。
迷龙的家已经一多半收拾得了瘸子还盯着窗外手袖着镯团弄他第一回注意到原来玉石在各种不同的角度下会泛出不同的光泽,但其实瘸子更加注意到的是迷龙在下边使劲蹭蹭他正在干活的老婆直到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