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君迟疑了片刻,叹息一声道:“若此情报为真,那我们便不得不派兵干预了!”
魏王这时早已六神无主,闻言连忙问道:“依三位爱卿看,该如何干预此战?”
朱己这智者却没有立即给出方案,而是沉思了起来。
齐雨眉头一皱,看着互相瞪眼的龙阳君和范痤,忽然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龙阳君秀眸一片迷蒙,好似在想象垣雍真的被秦军所夺后的景象,秀眸中闪动着盈盈泪光,害怕地捂住心口,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魏王,悲切道:“垣雍之地若有闪失,大水灌下,大梁顷刻便要化为一片泽国,奴家亦将葬身鱼腹,此生此世再也无法侍奉大王了!”
魏王见龙阳君如此“娇弱”的模样,心神皆醉,连忙好言哄道:“爱卿莫慌,有寡人在的一日,就绝不会让爱卿有任何闪失的,那么我们该如何挽回呢?”
齐雨心中暗暗好笑,魏王一边大包大揽,一边又毫无主意应对,偏偏他自己还不觉得自相矛盾。
范痤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龙阳君也是六神无主,犹豫了片刻,“娇声”道:“大概不得不派兵援助韩国了吧!”
魏王喜道:“爱卿此言有理!”
范痤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地说道:“大王,臣以为不然,龙阳君之策固然有可能替韩国保住垣雍,却是治标不治本,亦臣之意见,我们不如趁此秦、韩鹬蚌相争的机会,做一回渔翁,乘机将垣雍攻占,一劳永逸,此后再也不用担心大梁之水患!”
齐雨心中哀叹一声,他就知道要遭!
范痤和龙阳君的不对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范痤之前不说话,显然是在等龙阳君先抛出主意,然后再跟他打对台。
因此不论龙阳君提出什么主意,范痤都会立即反驳的。
在此时此刻,齐雨只寄希望于龙阳君能说服魏王,最差也不能让魏王立即拍板决定施行范痤的建议,这样还有挽回的余地!
若范痤的提议被魏王采纳,那么至少齐雨想要将魏国拉进合纵同盟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魏王迟疑了片刻,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神色间颇有意动,说道:“此话不错,垣雍这块地方,只有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才能安心!”
范痤志得意满地笑了。
龙阳君呆了片刻,似乎也在想范痤这条意见的可行性,但很快他就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决计不能让范痤得意,若是范痤凭此立下大功,那就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龙阳君连忙“娇叱”道:“范大人此言差矣,我魏国若是趁机在背后捅刀子,那便等同于同时得罪了秦、韩两国,我魏国今后还有宁日吗?”
魏王闻言,也犹豫了起来,看了一眼龙阳君,又看了一眼范痤,实在拿不定主意。
范痤冷哼一声,讥讽道:“龙阳君也太胆小了吧,秦国在邯郸之战时已经被我魏国打得屁滚尿流,早已不是当年凶焰滔天的强秦了,韩国又一向是孱弱之国,我们若是不趁着他们弱小之际夺取垣雍,难道还要等他们将来强大的时候,再来灭我们吗?”
魏王连连点头,显然他的意见又被范痤拉了过去。
齐雨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心里那个急啊,恨不能亲自下场替龙阳君喷死范痤这个老匹夫!
龙阳君秀眉竖起,针锋相对地道:“并非龙阳胆小,实在是范大人太狂妄,韩国本就不可能打得过秦国,若是看我们还在背后落井下石,韩国为了自保,必然要像当年割让上党一般,掉头将垣雍之地割让给秦国,寻求秦国的庇护。我大魏就算强大,难道能以一敌二吗?若是垣雍之地因此而落入秦国之手,我大魏怕不是要引颈受戮了!”
齐雨差点大声叫好,好险忍住了。
魏王的心中的天平又开始摆动了,连忙道:“龙阳君说得在理,垣雍万万不可落入秦国手中,秦国不是好惹的,以一敌二太冒险了!”
范痤老脸挂不住了,涨红了脸反驳道:“龙阳君说得容易,你怎么知道韩国就一定会把垣雍给秦国,而不是给我魏国呢?”
龙阳君“娇哼”道:“韩国受秦国欺压日久,一向恐惧秦国的威势而不得不臣服,当年秦国攻占韩国野望,切断上党之地和韩国本土的联系,韩王不就立马屁颠屁颠地将上党献给秦国了吗?若非冯亭阳奉阴违,擅作主张将上党献给赵国,秦国早就得到上党了!”
魏王好似被鞭打的陀螺一般,忙不迭地又扭头看向范痤,等他有什么反对之辞。
范痤立即反驳道:“龙阳君也说了,最后上党郡守冯亭没有听从韩王的命令,而是将上党献给了赵国,我三晋究竟是兄弟之邦,若是我们暗中联络垣雍的县令,也未必不能通过怀柔的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垣雍!”
魏王听到有这样的好事,又开始意动起来。
龙阳君就等他这句话,“娇叱”一声:“好你个范痤老匹夫,当真是居心叵测,难道你想让我们魏国也打一场长平之战吗?”
范痤怒道:“呸!龙阳君说的什么话,老夫可是魏国人,一家老小都在大梁城住着呢!我怎会对自己的国家不利?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长平之战打响时,秦、赵皆是当世强国,可你看现在的秦国还有从前那么强大吗?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最后一句手下败将却是在指邯郸之战时,秦国败于魏国信陵君之手的事。
魏王连连点头,这么一想,好像也觉得秦国没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