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满问道:“你们三个人,除了会说真话,还有其他什么本领?”
在陆云舟带着深意的笑容下,三名俘虏齐声回答道:“小人是刺客,可以替君上刺杀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此言一出,公子满失声惊呼道:“你们说什么?”
卫君也忽地吓了一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一时之间似是有些接受不了,惊愕地看向垂手而立,一派云淡风轻的陆云舟。
公子满有些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一步,同样震惊地看向陆云舟。
卫君的脸色终于变了,有些紧张地问道:“齐使者,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云舟面上表现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讶然道:“君上何以竟来问外臣?此三人可是君上的走狗,外臣对他们可不熟悉!”
卫君既惊愕且疑惑地看了仍旧十分淡定的陆云舟一眼,心中升出了十分不妙的预感,他的念头同样转得很快,此刻已经觉察出此事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思来想去,卫君勉强按捺下心中的惶恐,强颜欢笑道:“原来如此,齐使者的礼物孤十分喜爱,孤便厚颜收下了!”
说着便要立即命人将这三个烫手山芋带下去,试图以此来中止事情的发展。
陆云舟却是抢着立即拱手道:“君上满意便好!”
然后转向三名俘虏,提醒道:“你们三个,还不谢恩?”
三名俘虏一个激灵,连忙趴伏在地上,齐声道:“小人惭愧,此次刺杀行动失败,不敢乞求恩赏,请君上责罚小人!”
卫君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愕不安的神情。
陆云舟连忙在一旁拱手道:“君上开恩,这三人刺杀行动之所以会失败,那完全是因为外臣的缘故,外臣念着他们对君上忠心耿耿,想着君上费尽心血培养出来这些刺客,心中实在不忍,便将他们送还了回来,人归原主!”
卫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坐立不安地勉强回答道:“齐使者此言何意?孤听不明白!”
陆云舟十分惊讶地直视着卫君,拱手道:“君上不明白?君上派刺客来刺杀外臣,外臣侥幸未死,君上可感到失落?”
此言一出,卫君顿时惊得脸青唇白,公子满又惊又怒道:“你胡说,我父君平白无故地,为何要派刺客刺杀你们?”
陆云舟微微一笑,从座位后走出,站在三名俘虏的一侧,忽地厉声质问道:“现在卫君就在你们的面前,都给我老实回答,两日前的夜晚,你们在做什么?”
那三名俘虏惶恐地趴伏在地,齐声回答道:“小人跟随管中邪参与了刺杀行动!”
陆云舟并成剑指,指着三名俘虏道:“你们刺杀的目标是何人?”
一名俘虏回答道:“小人该死,刺杀的目标正是使者团的诸位大人们!”
陆云舟前迫一步,疾言厉色道:“是何人指使你们来刺杀本使者,阻挠本使者的出使任务的,幕后之人莫非是存心藐视我大齐国威?”
三名俘虏浑身颤抖,一齐回答道:“是卫君指使了管中邪和我等!”
此言一出,卫君惊得一张脸顿时煞白了起来,颤抖着扶住了席位,几乎坐不住。
卫国国小,卫君面对大国一向都是谨小慎微的,又何曾碰到过如此可怕的指控!
卫国的国势实在太弱,一旦齐国真的认定了这个指控,借此借口发兵讨伐,只怕卫国随时会陷入倾覆之危!
公子满又惊又怒,腾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指着地上的俘虏道:“混帐!尔等小人竟敢空口说瞎话,污蔑我父君,究竟居心何在?”
三名俘虏连忙向着公子满的方向磕头如捣蒜:“小人罪该万死,实在扛不住审讯,只能说实话了!”
公子满急得直跺脚,一张稚嫩的小脸涨得通红,连忙转向了陆云舟,极力分辨道:“使者大人明鉴,照剑斋此人虽是卫人,却一向不受父君招揽,何况他不是死在了齐国吗?或许管中邪的此次行动,只是在寻私仇!这些刺客被抓之后,定是自知不能免罪,便故意将脏水泼在了我们卫国头上!”
卫君连忙起身走了下来,苦笑连连地行礼道:“孤一向待贵国有如父母之邦,孤可指天发誓,绝对没有派人刺杀过齐使者,此事背后一定另有阴谋,还请齐使者千万勿要相信小人的污蔑之言,反而教真正的幕后黑手得逞!”
见卫君走了下来,出使团的其他人也纷纷站起了身,看着卫君面对指责,态度却仍旧恭顺,难免都有些佩服卫君的忍耐功力,但同时又难免担心陆云舟将卫君逼急了狗急跳墙!
齐国无论如何强势,卫国无论如何弱小,但此刻众人尚在卫国的地盘上,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如果卫君当真感受到了亡国的危机,未必不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国家,避免消息传回齐国而铤而走险,冒险杀人灭口,最后想办法掩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云舟却是忽地一笑,深深地看了卫君一眼,拱手道:“君上莫要紧张,外臣亦是感到此事颇有些蹊跷,因此先让传送消息的使者先回到齐境等候我的指令,若是外臣当真完全信了刺客的招供,自然会直接将遭遇刺杀的消息传回临淄给田相,今日又何必特意找君上求证呢?”
在场大都是聪明人,陆云舟的言下之意,简直太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