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图恍然,其实在小五说这件事的时候,贺兰图心里就打过晃儿,既然巨蟒把神女都吞了,怎么可能让小五和小七跑掉呐?
但是贺兰图太希望这件事是真的了,所以主观上把细微的疑点自动屏蔽了,直到山伢子说出真相,贺兰图才幡然醒悟。
山伢子扫视村民,问道:“谁家的女儿被送到山里去了?”
没人说话,有个女人想往前走,但是被旁边的男人拉住了。
山伢子又说道:“被送进山里的女孩,让巨蟒吃掉了,是……”
“啊……”刚才那个想往前走的女人突然嚎哭起来,喊叫道:“小艳呐!我的女儿呀!”
喊完之后突然开始捶打身边拉他的男人,骂道:“你个没心肝的畜牲,把女儿害死了呀!”
男人一个大嘴巴把女人扇倒,骂道:“傻x娘们儿!他说啥你就信啥?”
山伢子看着贺兰图问道:“你为啥要把一个女孩儿送到山里给巨蟒吃?”
贺兰图微微眯眼,这件事他抵赖不了,是他把人带走的,如果他不承认,不管是山伢子还是小艳的父母,都会跟他要人,但是人已经没了。
贺兰图义正言辞地说道:“祭祀。”
小艳的父亲张大了眼睛,愕然问道:“你说啥?每年不都是用猪羊祭祀吗?怎么要用活人了?再说了,凭啥是我家小艳呐?要活人也得全村抓阄啊!”
小艳的母亲哭喊道:“贺兰图!你个丧天良的畜牲!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呀!”
村民开始骚动,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今天是别人家,明天可能就会轮到自己家。
有人就问:“一直是用猪羊祭祀,为啥要用活人?”
有人问就有人跟着鼓噪:“你跟谁商量了?用活人祭祀这么大的事儿,咋能你一个人做主呐?”
贺兰图转回身面向着村民,声色俱厉地斥道:“我是族长,当然是我说了算!没有我,你们哪来的太平日子过?”
一个少年从人群里冲出来,飞快地跑向贺兰图,接近时跳了起来,飞起一脚踹在贺兰图胸口上。
贺兰图被踹得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少年骑到贺兰图身上,一拳砸在贺兰图脸上。
“啊……”贺兰图放声惨叫,少年紧跟着又砸了一拳。
贺兰贞举着木棍冲上来,骂道:“小崽子!我弄死你!”
斜刺里冲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人,直接将贺兰贞扑倒在地。
村民乱了起来,很快就发展成大规模的斗殴。
山伢子下意识地回手护着花梦容,花梦容顺势抱住了山伢子的胳膊。
怒骂声、惨叫声、女人的尖叫声、小孩子的哭声,各种声音混杂着,大雨倾盆,泥水四溅,分不清谁跟谁是一伙的,数十人打成了一锅粥。
花梦容紧紧地贴在山伢子身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混乱的人群,这跟她所憧憬的景象完全不搭。
花梦容所憧憬的,是像电视剧里那样,跟着山伢子策马草原,泛舟湖泊,看长河落日,看鸿雁南归,访一访知交好友,聊一聊风花雪月,烹一盏清茶,安享岁月静好,温一壶美酒,醉卧桃花树下。
可现实却是一群人在大雨中以命相搏,杂音冲耳,血色满地。
山伢子偏头看着她,问道:“在想什么?”
花梦容嘟着嘴摇头,挪一步躲到山伢子身后,搂住山伢子的腰,贴在他宽厚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庆幸于她而言,山伢子是一座山,她随时可以躲在他的身后,任世间风雨飘摇,任周遭天翻地覆,她只要闭上眼睛,一切都与她无关。
贺兰图的魂浮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混乱的人群,霍晓荧走过去,将他拉到屋檐下,平淡地说道:“你已经被打死了,就站在这儿看着吧。”
贺兰图怒吼道:“谁把我打死的?谁?我问你呐?谁把我打死的?”
霍晓荧一拳将他搂倒在地,然后一通拳打脚踢,惊得李绣娘退了好几步,不知道霍晓荧发什么疯。
贺兰图玩命的惨叫,花梦容别过头去,将一只耳朵挤在山伢子背上,收回一只手捂住另一只耳朵。
打了两分多钟,霍晓荧停了手,说道:“站起来。”
贺兰图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不敢直视霍晓荧,眼神闪烁地问道:“你为啥打我?”
霍晓荧斥道:“你说呐?你跟贺兰青明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贺兰图低下头,霍晓荧斜了他一眼,说道:“说说,当年那个道士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条巨蟒,又是怎么回事?”
贺兰图不吭声,转身想走,霍晓荧一脚把他踹趴下,又是一通拳打脚踢。
贺兰图嚎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霍晓荧又狠踹一脚,厉声斥道:“别以为你做了鬼就没事儿了!我还能让你再死一回!你要是再死一回,就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是是。”贺兰图连声答应,连着挨了两顿打,贺兰图突然想明白了,或许这是他的报应,否则他怎么会像失心疯了一样,算计神女一行人,这不是找死吗?
贺兰图爬起来,把道士来除妖的事情说了。
霍晓荧与山伢子对视一眼,贺兰图所说的情况,跟素雪笔录中记载的情况一致,看来贺兰图能活这么大岁数,多半是因为吃了那个道士的肉,看来药娘还真是个稀罕物。
霍晓荧问道:“那条巨蟒是什么时候来的?”
贺兰图答道:“不清楚,我年轻的时候上山打猎碰到了它,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