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加入游侠儿大军的,除了燕蓟慷慨之士,更多的则是雒阳城内土生土长的庶民、游侠儿。
燕赵之地多慷慨之士,他们这些自幼在皇城根长大的天子近民,也不是怂包,并且比起其他州郡子民更知道忠义二字怎么写。
他们可是天子近民,见过的公卿士大夫,比京都以外那些穷乡僻壤的土包子,见过的小吏还多,就连最为低贱的掏粪夫,都能把公卿士大夫的家事说的头头是道,家里有几个子女,哪一个比较成器,又与哪一个世家大族联姻了。
呵,估计那些京都以外的土包子,都不知道联姻是啥意思哩。
自认高人一等,向来看不起京都以外子民的京畿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是妯娌之间的家长里短,而是整天忧国忧民。
以后京都会怎么样,大汉会怎么样,整个天下会怎么样,就连垂髫孩童玩耍时传唱的歌谣都不一样。
京畿以外子民吟唱的无外乎‘燕,燕,尾涏涏,’京都子民每逢听到这种燕啊燕,尾巴张开上下翻飞多漂亮的粗鄙童谣,总会摇头叹息一声乡巴佬,继而高歌一曲冠军侯霍去病的沙场好物黄酷酒,十万甲士血染裳,狠狠震慑一番那些土包子。
每每看到土包子们嘴张的比鸡蛋还大,京都子民总是高昂着头,得意洋洋的迈开八字步离去,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名士风范。
如今在一些突然冒出来的义士宣扬下,自己的家事竟然需要燕赵之地的这些外地佬来帮衬,这些本来躲藏起来的京都子弟,立即炸毛了,顾不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一个个拎起木耱扛起锄头,急吼吼的冲了出来。
不过还有一些胆小怕事的汉子不敢出来,立即被以豪迈大气著称的京畿妇女一脚踹了出去,骂了一句在床上像个娘们一样,遇到这种义不容辞的大事了,更是连个娘们还不如,老娘怎么嫁了你个怂包。
这些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蔫汉子,脸色涨红的说了一句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男人,随手拎起一个耙子便冲了出去,孰不知刚刚踏出家门,这些悍妇个个眼角抹泪,祈祷丈夫别出什么意外。
仅仅半柱香的时间,簇拥刘辩前行的游侠儿队伍,从数百人暴涨到了近三千人,着实让他惊讶了一番,至于那些义士的来历,恐怕只有戏志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刘辩率领近五千杂乱大军赶到了昏暗小巷,眼前只有满地的鲜血,没有一道人影,难道关羽被刘协那个杂种俘虏了,不可能,以云长的忠肝义胆唯有战死,哪有屈辱被俘的道理。
或许...关羽死了,脑海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刘辨的眼睛立即红了,咬牙切齿道:“老子废了千辛万苦才收服了三国二十四名将之中的一个,就这样被你搞死了!”
“刘协!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张飞看似莽莽撞撞,却能在宕渠之战大破五子良将中以谋略著称的张郃,依靠的便是胆大心细,大的地方大大咧咧,小的地方却比寻常人还要心思缜密。
他指着青砖墙上的一个网状裂痕,以及地上被罡气以一种神妙手段切成头发丝大小的柳叶,大声道:“殿下你看,这棵柳树的树叶全部掉落,树枝却完好无损。”
“除非是摸到指玄境门槛的一品金刚境大宗师,否则的话极难做到分花拂柳蝉未觉的地步。”
超大号重剑拨开柳树,剑尖指着椭圆形网状裂痕道:“瞧这个裂痕的形状,起码得是身高八尺的壮汉才能撞出,而不远处墙头的黑瓦大量破碎。”
“有可能是关羽被人斩飞之后,撞上了青砖墙,关羽拼尽全力使出一式杀招挡住了敌人的围攻,随后跃上墙头逃了出去。”
张飞到底是宋朝设庙供奉的七十二名将之一,这份眼力着实是惊人,与他那副莽撞火爆的脾性大为不同,猜测的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有一点出入的是,关羽至死也不肯挪移半步,墙头碎裂的黑瓦是他被关闇张绣等人击飞后,再加上不愿浪费罡气在这等小事上,刻意撞碎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见了踪影,是在一名冒死前来的奉礼郎提醒下,引开了关闇张绣等人,防止他们追击身后的刘辩。
得知关羽有可能活了下来,刘辩胸中的滔天怒火暂时平息少许,麾下将校本就稀少的他,生怕兀突骨胡车儿这两员猛将,以及治军练兵称得上超一流的陈武战死,凝视十余里外火光冲天的战场,冷声道:“斩杀叛逆,封校尉,赏十金!”
校尉是个多大的官,这些底层庶民不清楚,只觉得很大,但是十金可就不同了,那可是一百缗五铢钱,黄灿灿的十万枚铜钱,这让平时接触上千枚五铢钱都觉得烫手的庶民,口干舌燥,比起得到秦楼楚馆的美人垂青,还要令他们热血沸腾。
“他娘的,干!”
“让开!让开!那个什么皇甫节的头颅是俺的了!”
“三儿,快去通知城西的几个叔叔伯伯,让他们别窝在家里喝掺了水的劣酒了,大活来了,干完这一票能喝十年的黄酷酒。”
残疾老卒、市井庶民、底层游侠儿眼睛红的都能当灯笼用了,赶忙吞了一下口水,撒丫子杀了过去。
以刘辩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许若更高的官位和赏金,但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再多的话,估计这些不知簪缨为何物的小人物,会以为刘辩说的只是一句空话。
毕竟在他们眼中,校尉以上的武官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