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动朝廷中枢各大党羽暗中角力,地方势力望风而动的太子与三十万黄巾贼一战,终于在对峙了三天太子军一退再退了五十里,拉开了帷幕。
这场大战关乎汉室兴衰,更是刘辩出征以来生死攸关的一场恶战。
自己不是破釜沉舟的霸王项羽,统帅数万楚军大破四十万秦军,也不是背水一战的兵仙韩信,以数千汉军大胜二十万赵军。
结果是生是死谁也说不好,前途未仆,生死难料。
前几日太行山脉以西的长安下了一场连绵阴雨,太行山脉以东的汲县却是一直保持秋高气爽的惬意天气,就是西北风稍微大了一些。
汲县附近包括整个河内郡的地势多是黄河冲积出来的平滩,土质松软,强烈的西北风不免带起了大量的烟尘草禾,聚集了二十几万大军的战场烟尘滚滚,铺天盖地全是灰蒙蒙的尘土。
刘辩身披玄甲紫袍静静坐在战马上,双眼微眯,凝视‘吱呀’作响几乎折断的大汉旗杆,疯狂扭曲乱舞的旌旗,修长的手指轻敲紫檀刀匣隐隐击打出大风歌的宫商角徵羽。
豪迈胜似沙场老将的徐庶自然是骑乘高头大马,吟诗作对手无缚鸡之力了不知多少年的郭图,出乎意料的没像军中其他士大夫那般,早早的躲进了郡城怀县,甚至连夜逃回了雒阳,同样是手持兵刃骑乘一匹乙等西凉马。
刘辩自己也没料到贪生怕死的郭图会有这等举措,不喜反忧,因为他小小的破坏了自己的谋划。
只有这些士大夫临阵脱逃,自己侥幸胜过黄巾贼才好重新启用他们,才好让朝野上下知晓自己的宽宏大量。
尤其是经历过两次党锢之祸,士大夫儒林风声鹤唳到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自己对临阵脱逃按律当斩的士大夫都能饶恕,更何况是其他一些以下犯上的直谏、兼并田产、贪墨赈灾钱帛等等不足以杀头的大罪。
尘埃落定,急需士大夫文人支持的自己,必定能招揽一大批文臣士子,通过自己的人君南面之术在董卓进京以前把他们培养成文臣死谏的死忠,几年之后便不会出现皇帝被鸠杀满朝文武大臣无人反对的悲惨光景。
只要有大批臣子反对,顾虑朝野风向的李儒,对于废立皇帝一事便会心存顾虑,自己到时又多了一丝火中取栗的机会。
这些都是后事,当前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击败黄巾贼,从这场波及天下的黄巾之乱中捞上一大笔红利。
“呜呜——”“咚咚——”
灰蒙蒙的战场突然响起高亢厚重的号角声,战鼓如雷,大地颤抖,同样分成左中右三军的黄巾贼在旌旗战鼓指挥下,蜂拥而至。
左右两军黄巾贼作为偏师只是为了策应主力大军,分派了区区四万人,剩下的十四万黄巾精锐按照张梁一锤子定音谋划,全部聚拢在迎风鼓舞的大纛下。
从天空俯瞰,浩浩荡荡,绵延三十里尽是头戴黄巾的士卒,令人望之生畏,这还是得益于徐庶谋划,三十万黄巾贼没有全线压上,要不然五十里不见得能够铺展开浩瀚如东海潮汐的黄巾贼。
退避三舍的战术,另一个大功效还在于让刘辩大军从南方下风口形式陡转到上风口,占据天时的黄巾贼则是位于东南方向的下风口。
当然了多是乡野匹夫出身的黄巾贼没有几人知道天时这两个字怎么手书,更别提明白其中的真意了,正在关注这方面机宜的波才张燕难能在张梁面前说上几句真心话,自掘坟墓了。
天时在我。
后圣荀子有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嗜好一子一子提气养大龙的徐庶,掌握天时的目的更在于造就地利。
战场能从一目了然变成烟尘滚滚,就是因为这位战术大才利用这一带土质松软的特点,强行造就了一次地利,六千骑军马尾上绑树枝绕着战场快速奔踏,扬起了无数灰尘。
地利在我。
环环相扣,这个地利又在为人和创造条件。
人和,退避三舍以后,敌人生出骄横之心并没有压上全部的黄巾军,只是出动了十八万人,三十万士卒锐减到十八万这比什么半渡击之、趁虚而入的战术远胜太多了,徐庶在几天前的叙述中显然是没有说实话,其中的顾虑不外乎黑冰台三个字,谁知道军中有没有无孔不入的黑冰台细作。
还真没有,一直像个年过古稀的糟老头子懒洋洋晒暖的老门房,既是太常寺十二律之一的无射,又是整个天下凤毛麟角的一品金刚刺客,除非是当年并掌黑冰台的李斯和尉缭子再活一回,否则这个世道没几个细作能够成为他手中的漏网之鱼。
就算徐庶知道没有,小心谨慎到令人发指地步的他,也不会明堂正道的说出来,关乎主公性命的要事,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妙。
利用一些不足挂齿的外在条件,翻云覆雨,甚至说偷天换日的逆改了天时地利人和,难怪戏志才学着神神叨叨的老神棍管辂,铁口直断,预测徐庶未来能够以战术胜过战略。
“砰砰!”
黄巾大军如塞外天山倾泻而下的黄色雪崩,声势洪大的撞上了太史慈率领两千人畜营三千钩镶悍卒构成的第一道防线。
幸是视线斑驳看不清敌军也看不清己方,经过栾武子训练的黄巾精锐失去什长屯长的指挥,阵脚大乱,只是一窝蜂向前冲,不然这第一波冲锋便能彻底击垮第一道防线。
三千钩镶悍卒光景则就大不相同了,一来只是竖起大盾防御不需要改变阵型,这个由太史慈整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