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指了指二皇子刘协腰间的太阿剑,神色中略带一丝狂热道:“气数已尽便要死亡,若是气数没尽又如何?”
“你应该知道,一些三教中人武道散修死亡之后,由于气机太过磅礴以及些许的机缘巧合,体内气数并不会像寻常的一品四境大宗师那般,消弭一空。”
“这也就是画龙擎天戟、符将红甲这类气数神兵利器的来历,当然了还有一部分气数神兵是一些惊才艳艳之辈,为了得入天门,做出类似于绝圣弃智的行为。”
“其中涉及的境界太过奥妙,我也不知,总之是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大毅力大神通把一身气数,强行灌输给了陪伴自己数十年的兵刃。”
“而我地府会在一些拥有气数神兵利器的文臣武将死亡的一瞬间,以庚戌年破土的槐木,这一年天狗食日,阴气最重最能滋养尸体。”
“常言道否极泰来,庚戌年的槐木还会萌生一丝少阳之气,至阴少阳,用来温养刚刚死去的文臣名将再适合不过了。”
“既不会把他转换成山魈之类的尸鬼,也不会导致尸体腐烂成枯骨,能让尸体一直保持不生不死的状态。”
不知不觉间一炷香的时辰已经过去,所有的檀香都已经燃烧殆尽,唯有两座槐木鬼棺的香头在燃烧,香身却没有减少一丝。
正在打坐恢复精气神的阎罗,骤然睁开了空洞的眸子,身边游离出一句句空灵缥缈的真言:“百官纳靈,節節受新,度命延生,吉日良辰……”
与此同时,判官从身后刻满符箓的紫檀箱子拿出了一柄长枪,扔向了其中一个槐木鬼棺。
“嘭!”
篆刻着狰狞扭曲、似字非字、似图非图纹路的槐木鬼棺轰然炸裂,无数的木屑迸溅出去,射向了四面八方。
不过还没靠近阎罗,便被一股无形的气机抵消,‘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
飞射到二皇子刘协面前的槐木屑,则被水泼不进的太阿剑格挡开,当他的余光瞥见长枪的模样,瞳孔骤然一缩,凝视那柄长枪道:“伏波将军马援的象鼻古月枪。”
槐木鬼棺破碎的一瞬间,一位披头散发的健硕武将,破空而出,握住了流转着红紫气数的象鼻古月枪。
伏波将军马援一手持枪,盘膝坐地,脑袋低垂,没有一丝行动的意思。
这时,一队队身披青铜战甲,头戴青铜面甲的铁鹰锐士,压着一名名汉人快速来到了伏波将军马援身边,以特殊的方位站定。
随着阎罗吟唱的真言越来越空灵,铁鹰锐士突然把这些老弱妇孺斩首,无数条血柱从脖子的断口pēn_shè出去。
阎罗双手掐印,吴国印玺飞到伏波将军马援的头顶,漫天喷洒的鲜血汇聚成一股血流,慢慢注入了伏波将军马援的体内:“金童玉女為我執巾,玄臺紫蓋冠帶其身,使我長生,天地同根!”
伏波将军马援骤然睁开了双眼,有些迷茫的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具具无头尸体。
一股如天地龙卷的气机,喷薄而出,一枪斩杀了所有铁鹰锐士,暴怒道:“该死的地府余孽,竟敢斩杀我扶风马氏一族的族人,我要杀光你们。”
伏波将军马援当年是一位极为罕见的一品天象境武夫,战力直追陆地神仙境的三教中人,即使现在境界有些不稳,最起码也有指玄实力,斩杀在场的所有人不费吹灰之力。
二皇子刘协送出吴国玉玺为的便是这一刻,强忍着心头的战栗,步履稳健的走了过去,学着父皇威严的口气道:“文渊,你要杀了何人!”
由于大汉国祚气数孤注一掷的拼死一搏,二皇子刘协那一身龙气几乎可以和光武帝媲美,伏波将军马援当即单膝跪地,诚惶诚恐道:“臣有罪,万望陛下……”
还未说完,伏波将军马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如枪尖死死盯着二皇子刘协道:“你是谁!竟然敢冒充陛下,是不是……”
话说一半又感觉不对,对方并没有冒充,长相虽说与光武帝有些神似,但他年纪太小了,比起太子刘庄还要年轻许多。
只是那一身浓郁的龙气又做不得假,实在是太奇怪了,而自己在征讨五溪蛮的时候,已经死在了南疆,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
伏波将军马援凝视阎罗手中的寿字灯笼,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现在的皇帝陛下是谁?”
早就准备好的二皇子刘协,突然开始怅然流泪,阐述了当今是数百年以后,大汉定数已至,气数将尽。
自己作为大汉最后的希望,想要以太祖光武帝刘秀为榜样,光复汉室,苦于麾下没有几个可用的大将之才,一直无法实现,希望伏波将军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纵是早已经猜到了结果,伏波将军马援得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蓦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戚戚然:“父亲、妻子、儿子想必都已经过世了吧。”
眼角流出一滴热泪的伏波将军马援,遥望西北方向,愣了大概一刻钟的时辰,正要宣誓效忠二皇子刘协。
异变突起。
鹿门山,抱璞岩。
这座矗立在群山环抱之中的崖头,有两位矍铄健旺的硕儒,注视高约百万里的气运长河,一人面带微笑,一人神色戏谑。
庞德公率先施展谶纬之术,撕开了阎罗遮掩的天机,腹诽道好你个阎罗,不声不响的搭了这么大的一个台子,这是要唱一出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凤求凰啊,老夫偏不让你如意:“老黄啊,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