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春雨阑珊。
好雨如酥,春风微亮,清心小苑之内,云天心倚窗独坐,手持着一本经文,却无心观看。
“已经过去数日,那人却不再出现,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云天心眼神茫然地翻了一页,心中却是在思考着自己如今情况。
当日进入栆月墟,欲要将他带离之人,云天心本心有猜测,或是儒门之人。然而出了栆月墟之后却又被人截走,送到了这一处小筑之中。
这一次,对方的来历云天心看不透,也猜不着。
对方将他带到此地之后,便不再出现,也不曾与他多说什么。
虽然清心小苑之内一切应有,起居也有人服侍,然而他却被以伤重,需要静养的理由禁足在了这小小的房间之中,至今不曾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这清心小苑,又是什么地方。
“每日辰时、酉时,都能听到一阵木鱼轻敲之声,此地主人,莫非是佛门中人?那人将我拦下,绝对怀抱目的,然而如今却对我置之不理,是在消磨我的耐性吗。”
想到这里,云天心失声轻笑,手中尚不曾看入一字的书籍,又轻轻翻了一页。
就在此时,云天心忽然双眉一动,目光看向了院子之外。
那里,一名身着淡黄色衣裳的娇俏侍女,正款款细步而来。
‘如今时辰,并非是用膳以及服药的时候。往日除非这两件事情,此处别院绝无人敢进入,这名侍女忽然到来,难道对方终于也忍耐不住了吗?’
云天心看了看天时,心中暗自思量。
而此时,那名侍女以及来到了门口之处,轻轻扣门,如黄鹂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子,我家主苑主有请,前往大堂相会。”
‘果然如此,便趁此机会,一探对方身前。’
云天心思绪转动,起身放下书籍,缓缓走向了门口。
“叨扰数日,云天心早已有与贵主一见的心思了。鹂儿姑娘,劳请前面带路。”
云天心开门,对着眼前不过二八纯真年华的小姑娘笑着说道。
鹂儿浅浅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福身之后,便领着云天心来到了大堂之上。
而在大堂之内,清心小苑之主早已经等待在此,只不过却并不曾现身,而是以一张画屏挡住了身形,只有内中燃着的烛光,倒映出一道消瘦的身影。
云天心双眼微眯,对方见而不现,让他心中难免又有了某些想法。
就在云天心念头转动之刻,苑主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了。
“客人前来,本该第一时间接见。只是鄙人俗事缠身,贵客身上之伤又亟需静养,方才耽搁至今,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苑主的声线颇为温和,听上去似乎是一名儒雅的知性中年。
云天心收起心中猜测,摇了摇头,说道:“苑主言重了,若非苑主相救,恐怕在下如今已不知落入何人手中了。加上此地清静,对于在下伤势的疗养,的确有许大的裨益。”
两人说话间,鹂儿沏了一杯香茗奉上,又款款退下。
苑主道:“鄙人颇通岐黄,想来这也是老友将贵客带来此地的原因。此茶名曰和畅,乃是以多种药物混合茶叶炮制而成,药效颇大。以你如今恢复程度,饮之应有大效。”
“苑主费心了。”
云天心躬身道谢,而后轻抿了一口香茶,果觉体内顿时一阵舒畅。
“是了,在此叨扰数日,尚不知此地是何处,苑主又当如何称呼?”
云天心放下茶杯,轻笑着询问。
苑主稍稍沉默,说道:“此乃清心小苑,至于鄙人,不过是武林之中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入不得贵客之眼。”
“这……”
云天心皱了皱眉,略带不悦地说道:“救命一事,恩大如天,欲要铭记报答,又岂会在意名高名低?还请苑主不吝告之,免得云天心就此糊涂。”
“鄙人不过是为贵客提供了暂歇之地以及少许药草,真正救下贵客者,另有其人。”
苑主并没有表明身份的想法,说完之后,便又说道:“若是贵客执意欲报,再离去之时,留下少许银钱便是。”
云天心闻言,顿时站起身来,微怒道:“既然苑主不愿云天心领下此情,也罢,在下伤势,自会料理,请。”
说完,好似怒气攻心一般,连连咳嗽,面色涨红。
“贵客不用动怒,鄙人实有苦衷。”
苑主低声一叹。
而就在此时,鹂儿忽然走了进来,禀道:“苑主,外面有一名自称烟朱的男子请见。”
烟朱?
云天心双眉一动,目光忽然隐晦地斜睨了苑主一眼,只可惜隔着画屏,并不能看见他的神情。
苑主今日相邀谈话,烟朱便忽然登门而来,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苑主说道:“烟朱,嗯……请他进来吧。”
云天心心中一动,虽然看不清苑主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之中,似乎对于烟朱的到来并不疑惑,反好像早就知道会有此事一般。
苑主接着说道:“也不需回避了。”
云天心奇道:“原来苑主知晓云天心的来历,只是既然明白,为何还会医治照料?”
“鄙人并非武林中人,贵客往日作为,非是鄙人所能干预,所该关心的。鄙人只知既然友朋请托,便该尽心尽力。”
“嗯……苑主义薄云天,云天心由衷钦佩。”
云天心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恰在此时,烟朱大步而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