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身戎装的特雷维尔元帅就来到了大厅当中。
在众目注视之下,他拿着一根元帅的权杖,看上去威严而又不失堂皇大气。
所有人连忙对他行礼,而他只是拿起元帅杖,对着大厅中的众人们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就走到了大厅中央。
“爷爷,您总算来了。”夏尔笑着走上前去,象征性地搀扶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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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尔和朋友们交谈的时候,他的夫人也在自己的休息室里面,接待着她的一位朋友。
这位朋友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姣好,头上戴着一顶粉色丝绒小帽,长长的头发也被盘进了里面。
她并没有将视线放在对面的夏洛特身上,而是轻轻地逗弄着面前的一个婴儿。
她用手小心地搓弄揉捏婴儿的脸,时不时地自己也做出鬼脸逗弄着对方,甚至还将手指伸入到他的嘴中,婴儿凭借着本能,紧紧地吸住了她的手指,吮吸所带来的麻痒感让她咯咯直笑。
看到这副模样,谁又能想得到,她这双手使起剑来,居然会比男人还要迅捷呢?
“哇!您的儿子好可爱!”她一边笑一边说,“夏尔能够娶到您真是走了大运了!”
“要是他也这么想就好了……”夏洛特的脸却微微沉起来了。
“怎么了?”艾格尼丝有些奇怪,“刚刚做了母亲,怎么还这么闷闷不乐?我看您现在的现状不是挺好的吗?有个飞黄腾达的丈夫,又有了个健康可爱的儿子……也没有一个讨厌的公公来打搅你们的美好生活了。”
自从夏洛特在英国出卖了自己的公公埃德加-德-特雷维尔给一直追杀他的艾格尼丝、并且令得她得偿所愿开始,艾格尼丝就将她看成了朋友,夏洛特也成了她在特雷维尔家族当中除了夏尔之外唯一一个抱有好感的人。
她是收到了夏洛特的邀请才特意赶过来的。
“如果一切仅仅是这样,那不就太好了!”夏洛特突然长叹了口气,“可是,事情并不是像看上去那么简单,真的……有些事情横亘在我的心头,让人太难受了。”
“难受?难以想象您还有什么需要难受的。”艾格尼丝耸了耸肩,“事实上我觉得您已经够值得人们羡慕了。”
“如果夏尔确实忠贞不二地爱我的话,那我当然会觉得一切都会那么美好……那么令人羡慕,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夏洛特又长叹了口气。
“您的意思是他并不忠贞?”艾格尼丝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啊,就是这样,”夏洛特微微颔首,“他婚前就有过鬼混,后来他恳求我原谅,我也确实原谅了他。可是……他当了大臣之后,好像又故态复萌了,是的,我有足够的根据这么判断。”
“这真是……”艾格尼丝倒抽了口凉气。
半晌之后,她苦笑了起来,“难道这就是血脉吗……”
父亲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这家人大概都是这样吧。
“所以我想寻求您的帮助。”夏洛特抬起头来看着对方,“我请您帮助我,让最坏的结果不要发生。”
“什么最坏的结果?”艾格尼丝还是不明白。
夏洛特踌躇了一下,最后一横心还是说了出来。
“我怀疑,夏尔可能受到了他妹妹的蛊惑,您知道,这事是多么可怕。”
“天哪!”艾格尼丝睁大了眼睛。
“是的,他的妹妹从小就有这种不正常的邪念,我老早就知道了。”夏洛特突然皱起了眉头来,语气也变得尖刻了起来,“她是那种故意爱装得楚楚可怜的类型,结果总是能把人耍得团团转,我想这种人您一定见过不少,但是我得告诉您,她是其中行家的行家。结果,她就顺理成章地把大家都搅得一团糟,让我们不知道添了多少麻烦!前阵子我们结婚的时候她好像收敛了一点,结果现在又故态复萌了,您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么过分,当着我的面都不掩饰下!”
“您这样想有根据吗?”艾格尼丝再问。
“没有完全的根据,但是我想确实很有可能,因为只有她才会对帝国大臣那么做,向我示威。”夏洛特突然咬了咬嘴唇,“真的,太可怕了,您想到其中的后果了吗?要是帝国大臣和他妹妹的私情真的暴露出来,天知道夏尔的前途会怎么样!我得请您帮忙,让夏尔不要被一时的欢愉所迷惑,您在夏尔面前是有这个威望的。”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艾格尼丝轻轻点了点头,“那……那你的家人们怎么说?”
“我根本没告诉他们。我只能向您祈求帮助了——我的爸爸和哥哥早就和他沆瀣一气了,他们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卑鄙之徒,早已经拜倒在夏尔脚下了,因为他能给他们带来利益……更何况他们害怕夏尔,是真正的害怕,夏尔发起火来的时候谁都怕。”夏洛特苦笑了起来,“而我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呢?只能提醒他们爷爷的亡灵和旧日的那些准则,而那是他们恨不得马上抛弃的东西!再说了,他们自己不也和夏尔一样荒唐,甚至更加荒唐!他们是不会帮助我的,我在身边能够找到的帮手少得可怜。我想帮助夏尔,可是却这么孤立无援,这真是可笑之极。”
“可怜的孩子。”看到夏洛特如此愁闷的样子,艾格尼丝忍不住有些同情了。
“请您帮助我吧,至少让一切变成巨大悲剧之前,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夏洛特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