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的儿子只给了我十五万,剩下五万被他私吞了——夏尔并没有将这种话说出口。
“听上去这是十分让人感兴趣的提议。”夏尔还是不置可否,“不过……我想您对我可能有所误解,我对金钱并没有那么看重。”
“嚯!您对金钱不看重!这倒是让我吃了一惊啊!先生,据我所知,您的爷爷是一个法国旧贵族世家的孩子,我在巴黎的时候,您的曾祖父还被暴民砍了头!结果您的爷爷却改换门庭,投入到了波拿巴的手下,而您呢?您也延续了这种传统,继续为那个人的侄子服务!”伯爵又瞥了夏尔一眼,其中看不到什么仰慕,当然也没有什么鄙视,只是一种看到价值观不同的人时的冷漠,“我深信促使你们这么做,不仅仅是对皇帝的忠诚,更可能的是出于一种实用主义动机——名,利,超出于一般人的地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也许二百万这个数字对您来说吸引力不够,但是我不相信您对金钱不看重。”
“对我有吸引力的数字,恐怕即使您也提不出来。”夏尔耸了耸肩,“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但是我认为我确实是一个志向高远的人。我们特雷维尔家族,总是贪婪,也不会像凡俗之辈那样贪婪,有些人喜欢偷小铜子儿,而我们只抢金法郎。”
伯爵继续打量着夏尔,直到最后他确实夏尔确实没有为金钱上面的开价所动。
“好吧,那您打算要什么?”伯爵再度挺直了腰杆。“特雷维尔先生,我有诚意。”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尔终于微微地笑了。他用自己的躲闪为自己得到了谈判中的优势地位——为俄国的解放心急如焚的是伯爵而不是他,所以他自然可以去吊伯爵的胃口,而伯爵却不知道他们真的已经决定近期内就同俄国开战了,这确实是一种不太平衡的谈判。
“首先,我希望您能拿出一笔足以和别祖霍夫家族和特雷维尔家族的名望相称的数字,二百万对一般人来说是了不得的数字,但是对我们,对法兰西和俄罗斯这两位伟大的国家和民族的命运来说,太寒酸了……简直让人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夏尔冷笑了笑,表情当中总有些说不清的意味。“其次,如果您真的成功了,我可以勉强试试让法国承认你们的胜利,但是,作为回报,我要强求您作出一种保证——如果在革命真的发生之后,法国和其他国家如果再次发生什么武装冲突,俄国——一个您所掌权的俄国,必须要保持友善的中立。”
“您的意思是,除了重金贿赂之外,您还要求俄国对欧洲暂时置身事外?”伯爵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您愿意这么理解的话我并不阻拦您,我和您谈的现在是假设性的问题。”夏尔还是不置可否,“但是,我想用不干涉外国来抵消外国干涉,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哪怕您成功了,那不管您的革命多么顺利,在十几二十年当中恐怕您本就没有余力去照看欧洲之外的地方,不是吗?”
“我可以跟您作出这样的保证。”思索了片刻之后,伯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