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间,她已经走到了夏尔的旁边坐了下来。
“苦恼什么?这还用说吗?难道这还不算可怕吗?我们是兄妹啊……”夏尔叹了口气。显然有些发愁的样子。
“也就是说,您实际上是不愿意回应她的爱意了?”玛蒂尔达继续问。
“这能谈得上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们是兄妹啊。根本就不应该谈这个问题。”夏尔颓然回答,“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么您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呢?”玛蒂尔达再问,好像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似的。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只能就这样耗着吧,时间应该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夏尔苦笑了起来。“说到底,可能也是因为我小时候对她太好的关系吧,所以她对我过于依恋了。等到长大了之后。她大概就会自己从这种人为编织的幻梦当中醒过来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自己的心里突然也有些隐隐作痛。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什么,难道是在对此感到惋惜吗?
不。不能这么想下去了。
“也就是说,您是把这个当成小孩子的一时冲动,和孩子气的依恋而已?”玛蒂尔达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夏尔反问。
“在我看来可不一定,芙兰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定的人。”玛蒂尔达回答。然后她摆了摆手。制止了夏尔的辩解,“我知道,您和她是兄妹,而且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但是您能够因此就说您完全了解她吗?不,您和所有男性一样,是无法真正理解一个女孩子的,你们看到的只是浮光掠影的表面而已——对于芙兰来说。就更加如此了。从小到大,她只要撒娇说几句软话。您就会想办法满足她的愿望,那么这样您又怎么可能真正去理解她的内心呢?您看到的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跟您撒娇,让您开心的玩偶而已。说起来恐怕您不高兴,但是我得说,经过了几年的同学生涯之后,恐怕我比您更加了解她。”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玛蒂尔达的表情有些凝重,“在我看来,她可不是一个想法变来变去毫无主见的孩子,相反,她的意志反倒比您想象的要坚定许多,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走下去。绘画不就是这样吗?虽然有天赋,但是也要大量的练习和思考,需要绝对的专注和热情,那些想法变来变去,脑子永远只有三分钟热度的人,是永远不可能拥有和她一样的画技的……所以,在这件事上,她恐怕也是认真的,先生。”
听完这席话之后,夏尔下意识地笑了起来,他想要反驳对方的话,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您这样说,我倒是不知道是夸她还是贬损她了……”
“这当然是夸奖了,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在为能够同她共处一个画师手下而倍感荣幸,她真的可以成为一位名画家的!”玛蒂尔达颇为认真地看着夏尔,然后又转过了视线,“好吧,回到原来的话题,您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您不打算满足她的愿望?”
“这我怎么能满足呢,我又该怎么满足呢……我们是兄妹啊。”夏尔又叹了口气,“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夏洛特了。”
“可是有了夏洛特之后,您还是找上了我啊?”
“你不一样啊。”夏尔马上回答,然后骤然反应了过来,“这可不行,她理应过上最为优渥幸福的生活,我可不能……”
“她对‘幸福生活’的定义恐怕与你不同。”玛蒂尔达低声咕哝了一句,然后重新看着夏尔,“那么特雷维尔小姐知道她的想法吗?”。
夏尔微微愣住了。
是啊,她知道吗?
“应该,应该不知道吧。”
看来是知道的。
玛蒂尔达在心里作出了判断。
就算是知道,还是一定要同你结婚,那也确实是真爱啊。她心里微微苦笑了起来,然后不期然间又对夏洛特产生了某种难言的情绪——我可是在掠夺本该完全属于你的东西啊。
“好吧,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夏尔颓然垂下了视线,“所以你肯定能够理解我不想提这件事的心情吧?不少字”
“理解是理解,但是只是这样可不行。难道您真的觉得只要闭着眼睛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玛蒂尔达反问。
“什么意思?”
“您还是不明白我在担心什么吗?”。玛蒂尔达轻轻摇了摇头,“芙兰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定的孩子,她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看着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此落空,要是这期间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做出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你是指什么?”
“小心那位德-博旺小姐。”玛蒂尔达看着夏尔。“她一直在想方设法接近芙兰,搞不好是有什么特别的图谋。嗯,没错。我跟她的关系确实不好,但是这可不是我因为一己私怨而说的。”
“连她也知道了吗?”。夏尔心里又是一堵。
真是见鬼了。
“嗯,是的。”玛蒂尔达点了点头,“不过看上去她也没有声张的打算。只是好像另外有别的图谋。”
“是吗……”夏尔皱起了眉头。然后又慢慢舒展开来,“好吧,我会注意的,如果她胆敢耍什么花样的话,我会让她吃够苦头的。”
“真正值得烦忧的,不是德-博旺小姐啊……可是痛苦的根源,却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真是让人悲伤。”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