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这种颓废状态,让他的忠实部下加斯东有些看不过去了。
他在少年时代就就已经开始追随了公爵,并且对公爵十分敬重仰慕,一心鞍前马下为他效劳。几年前在公爵的安排下,这位年轻的公爵担任了一家银行的董事,大权在握,可是在公爵被放出京城出任大使之后,他直接辞去了自己的职务,跟随着公爵来到了维也纳,继续以之前的热情为公爵效劳。
正因为他的忠诚和热情,所以他就特别不理解、也看不惯公爵的吊儿郎当,生怕公爵就此一蹶不振,失去了过去的志气和锐气,所以忍不住提醒公爵。
好在看到公爵依旧还意志坚定,他也总算稍稍放了心。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在公爵被罢黜出了首都之后,他原本的追随者跟党徒们,有些人产生了动摇,开始准备改换门庭投靠新的靠山,加斯东对此十分气愤,觉得这些人都是忘恩负义之徒,因而也愈发希望公爵能够东山再起,狠狠地惩罚这些无耻之人。
在加斯东焦急的注视下,公爵依旧从容地钓着鱼,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他才终于停下了手,悠悠然地放下了自己的鱼竿,然后懒洋洋地看向了自己的追随者。
“好了,加斯东,一切都不用担心,我心里都有数。”他笑眯眯地说,“现在的事情,都无关紧要,我要是太积极了,京城的人们也都会精神紧张的……为了让他们能睡好觉,我最好表现得,不是吗?”
“那么我们就这样看着您的势力被他们驱逐吗?”加斯东不太理解了。
夏尔的笑容更加深了。
加斯东的忠诚让他很满意,不过他年少气盛,更加缺乏经验,所以也很难跟他解释“韬光养晦”、“静待时机”的做法和好处,更何况,他暗地里有很多措施,凶狠而又不太能见光,所以也没办法跟他解释。
对加斯东,他只需要展露一下决心就好了。
“不夸张地跟你说吧,一切形势都在我的掌握当中,用不了几个月我们就能让天地重新翻转过来了,那时候我就可以回到巴黎,或者说,皇帝陛下不得不请我回国收拾残局……而到了那时候,谁都拦不住我惩罚敌人和叛徒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和之前慵懒闲散的样子几乎判若两人,而这种不经意间的态度流露,也让加斯东心里大为触动。
“好,这就好……只要您没泄气,我就放心了。真的,只要您不泄气,我们就有盼头了……”他连连点头,似乎得到了莫大的宽慰,“先生,我深信,胜利一定是属于您的!”
“既然这样,那就别耽误我钓鱼了。”中年人又摆了摆手,然后重新投入到了钓鱼事业当中。
在夏尔的命令下,加斯东离开了这个小湖,他要帮助他出力那些繁文缛节的外交公文,而夏尔自己只不过是在必要的时候签个名而已。
对他来说,这些东西毫无意义,他根本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就在这一片静谧当中,湖边突然又多了两道人影。
从身形和着装来看,这是两个女人,不过因为她们都戴着大大的宽边帽遮住了头发和脸,再加上宽大而蓬松的黑色裙子也遮住了她们的身段,所以也无从判断她们的年纪。
在这片晶莹透亮的湖水边,她们沿着翠绿和鲜红的小径,一路走到了公爵的身后。
“先生……”在距离他背后仅仅几步的时候,她们停下了脚步,然后为首的一位满怀着激动地喊了出来。
她的声音十分娇嫩婉转,而这也侧面透露出了她的年纪并不是很大。
而听到了这声呼喊之后,犹如是听到了什么天外的召唤一样,原本沉浸在钓鱼的乐趣中的公爵,骤然抬起了头来,然后往后看了过去。
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扔掉了手中的钓竿,向她们招了招手。
“特雷维尔小姐,玛丽,你们终于过来了啊,最近还好吗?”
“上帝保佑,还好……”她扔掉了帽子,金色的头发犹如瀑布一样落到了肩后,而精致的容颜也随之露了出来,一瞬间就连周围的花朵似乎也失去了神采。“您……您也好吗?”
“哦,我好得很!最近天天钓鱼,有趣极了!”夏尔大笑了起来,“倒是你们,穿成这样跑过来,有点自欺欺人了啊……你们以为你们离开法国,暗探们会不知道吗?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过来呢,出来度假又怎么了,谁有资格管?!”
“都这时候了您还要开玩笑吗!”芙兰小声抱怨了一句,然后直接走上了前去,一把拥住了自己的哥哥,“我可是为您担心了好久了!”
“哎,担心什么?我在这里过得太舒服了,都不怎么想回去了。”夏尔也抱住了芙兰,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然后招呼玛丽也坐到他们的旁边来。“好了,不说那些闲话了,既然来这儿了,就好好玩玩吧,明天我带你们爬山去,这边山脉的风景可以壮丽极了,人的一生要是不来看几次,那可是极大的缺憾!”
“您怎么能整天就想着玩呢?那么多事情等着您做!”然而,芙兰却并没有被夏尔的悠然自得所感染,仍旧抱怨了他,“我们可是辛辛苦苦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