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傻了。
这天下即便在相像的人,也不过是大致的轮廓。
而眼前之人,除了身高与体型与张天志有差异外,那脸上的五官,几乎达到一致。
暴雨依旧,两张相同的脸,皆是愣愣的望着彼此。
张天傲没有抬手去遮挡他的脸,事已至此,就算面具不被张天志打下来,终有一天,他也会把面具取下,让自己的亲弟弟看到。
而张天志,暴雨冲刷着他的眼帘,握拳的右手高举,却迟迟不肯打下。
甚至那右手逐渐无力,最终垂落下去,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着眼前,这与他别无二致的脸,口中喃喃,“不...这绝不可能!”
刘山与杨绯雨,一直站在屋檐下,两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为。
别说是他两,就算顾源在此,恐怕也会惊得不知所措,天底下这种事,简直是滑稽之谈。
张天傲抬手,擦拭掉脸上的雨水,暴雨下放声道,“是,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继续带着这虚伪的面具,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明日不可冲动,莫让娘丢了性命!”
‘娘’!
那一声娘回荡在耳畔。
这杀父仇人,竟然称杨雪为娘,张天志缓步后退,摇着脑袋,口中不断重复着‘不’字。
记忆里,他似曾听闻过娘讲过一人,那时年幼的他仅仅只有四岁,四岁虽说已能记事,可他与张天傲接触的时间少之又少。
张天傲是由张枫冉亲自带着,并每日每夜的教导拳法,也因此过于训练,才废了左手。
那时的张天志,是在杨雪的怀中成长,张天志几乎没见到过张天傲,而张天傲至离开家时,也才见过张天志两次。
第一次是出生之时,第二次便是张天志会走路后。
他两兄弟,虽有着血脉之亲,可却没有深似海的情义。若是条件允许,张天傲会毫不留情的一刀砍死自己的亲弟弟,就因为他们没有‘情义’。
而张天志,完全是被眼下的一切给弄傻了。
本是血海深仇,一时间不敢在有动作,他情愿这杀父仇人只是杀父仇人,也不情愿与他有着血脉的关系。
不给张天志冷静下来,张天傲又一句晴天霹雳当头打下,“你是我亲弟弟,此事不假,但你与我毫无关系,我所关心的,仅是娘!”
“杀死张枫冉,是因为他害我痛苦余生,他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父亲!”最后一句话,随着天穹的惊雷,一并咆哮而出。
暴雨下,张天志还在后退,却因这句话猛然顿住脚。
本是不可思议的脸,顷刻间笼罩上怒火,后退的脚步再一次发力,奔向张天傲,口中更是暴喝,“你没资格直呼其名,我爹的死,我饶不了你!”
止住的打斗,又一次爆发,张天志的拳法更加猛烈,招招聚集霸罡决。
雨滴随着拳峰而凌乱,于张天志脚下,那些雨水竟沿着他的周身旋转起来,张天傲如临大赫,右手反握弯刀,同样汇聚霸罡决于刀身上。
兄弟二人一碰而上,澎湃的内息,四散开来。
雨水炸裂,两股霸道的内息冲散周围的雨滴,震荡而出,屋檐下的刘山与杨绯雨,双双脚下失衡,一屁股坐在地面。
刀,顶在指虎上,指虎,卡在刀尖那。
两兄弟,僵持于暴雨中,雨幕中看不清张天志眼角滑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你不配,你没资格,你这个畜生!”
“你没资格称为她娘!”
“你也没资格叫他一声爹!”
张天志用尽所有内力,却怎么也弹不开那一把弯刀,而张天傲同样使出毕生之力,力挡亲弟弟的拳头,他嘴角扬起自嘲。
他没想过要称张枫冉为爹,那一刀下去,他便再无爹了。
可杨雪,始终是他的娘。即便肖姚要杀了张天志,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若是杨雪被卷入其中,他肯定不干。
兄弟二人的霸罡决不相致,两种不同的霸罡决逐渐凝聚。
还在僵持的二人,耳畔下一声刺耳的嗡鸣,两股内息相序弹开,张天志是被震飞回去,落地后滑出一大截,淤泥沾染一身。
张天傲也是倒飞回去,他的实战经验,要比张天志老练许多,人还未落地,立刻强行运动,宁可内息纷乱,也不能摔在地面。
也因张天志落地后,张天傲站稳脚步,强忍散乱的内息,即刻上前将那弯刀架在张天志的脖侧。
这一幕...
好似半年前,张天傲持刀架住自己的亲生父亲!
暴雨中,好似回放起半年前,而这一刻,张天傲的心间不是浓烈的杀意,甚至有一丝错觉,他杀死张枫冉,最终换来了什么?
心中的怨恨得以释怀,却将自己的家一手瓦解!
曾经父亲躺在他的刀下,而此刻,自己的亲弟弟又一次躺在他的刀下,握刀的手愈加无力。
甚至想到杨雪,他若是一刀再砍死亲弟弟,那娘亲,还会是他的娘亲吗?
张天志仰头,怒视张天傲,“来呀!下刀啊,如同你砍死父亲那般,一刀砍死我,那一次我就离你不过百步之间,我恨我自己无力回天!”
被张天志这么一咒,张天傲也来了怒火,本是泄力的手,又聚起力道,提刀便要一刀砍下去。
与此同时。
屋檐下的杨绯雨,扬起木棍从后而至,破屋外响起三道清晰的脚步声,人还未到声先到,“何人在此闹事?休想逃!”
三个彩云峰的弟子,听闻到此处的打斗声,随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