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刻跳下车,塞拉斯扔掉手上没有子弹的手枪,随后停下脚步,转回身从死去的叛军手里把他的步枪和子弹带扯了出来,那个家伙基本上和扭曲的车头融为一体了,腰部以下的部分所剩无几。
空气中弥漫着过热金属以及烧焦骨髓的恶臭味道。
“干掉他们!!”
第一波叛军从汽车撞开的大洞里冲了进来,努坦斯干掉了两个人,在墙上扫出一个个透光的小洞。
他们开始沿着仓库中凌乱的地面逐渐后撤,与那些从墙壁上的大洞突入的叛军激烈驳火。
子弹往复纷飞,塞拉斯命中了一发,但他不确定有没有击杀对方,对方纯粹的数量优势对他们非常不利。
他一直在等着血肉使者撞倒一面墙壁,冲入仓库猎杀他们,他已经能听见隆隆的轰鸣。
“我们得想个办法!”
“也许从……”
突然,外面传来了震耳的爆炸声,在一瞬间里,明亮的光芒穿过每一道缝隙,每一个弹孔和每一扇窗户透进仓库。
整座建筑颤抖起来,超高温的机械碎片与残骸击穿墙壁,四下横飞。
努坦斯和塞拉斯爬了起来,随他们进入仓库的叛军也站起身,他们试着重新寻找这些个幸存的抵抗者,但他们很困惑。
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们转过身,炽热的等离子束就斩断黑暗,将他们切成碎片,那些闪烁的光束洞穿他们的躯壳,让他们的头盔像气球般爆裂。
幸存者们躲进掩体,举起武器。
二十多个身穿封闭式黑色金属甲壳的人影涌入仓库,他们手持冒着热气的等离子武器,无情地处决了任何没有当场毙命的叛军,他们身上有类似凯蒙教会的标准,努坦斯认得这个标准,一个古老的神秘组织。
“公民圣殿!?”
“紫宫的秘卫和三巫会的圣甲虫卫队。”
其中一个用冷漠的语气说道。
“现身吧,赶快,时间与我们为敌。”
努坦斯最先站起身,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他站了起来,他们都举着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努坦斯,皇家秘卫。”
猎杀小队的指挥官走到他面前,抬起自己的机械面罩和六个视觉感应器,他是个身形高大的老兵,坚毅的面孔上伤疤交错。
“麦克阿瑟,一号杀戮小队。”
他简短的回答,开口时有些迟疑,仿佛很不习惯介绍自己。
“我们刚刚抵达这个城市,只有你们了?”
“是的。我们感谢你们的拯救。”
“如果我们在这里逗留太久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秘卫。”
麦克阿瑟的话让努坦斯有点不安,对方仿佛在暗示什么。
“我们拥有的火力可以对抗一支小型部队,加上一些装甲,但备用能量很有限,我们无法与大规模敌群作战。”
“你们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努坦斯小心的询问。
“当然,我们要去的和你们要去的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这一刻,努坦斯明白了对方语言中蕴涵的暗示,紫宫并不安全,甚至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
“我们希望能够协调抵抗力量。”
努坦斯点点头,接过麦克阿瑟递来的武器,一把黑色的手枪,不是轮转手枪,而是使用弹夹的古怪黑色手枪,似乎很先进。
塞拉斯注意到了萨缪尔手里的巨剑。
“那很笨重。”
他这么说,晃了晃手里刚得到的新鲜武器。
“没必要带着它。”
“有必要。”
萨缪尔摇摇头,随后便一言不发。
17月10日6时55分46秒
“啊!”
雅米拉撞上舱壁,在一阵湿滑声响中瘫倒,身下涂抹出一片血迹。
剧烈喘息几口,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腹部。
伤口很严重,而且含有某种毒素,竟然击败了圣殿的凝血药剂,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与高烧斗争。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在与恐惧斗争。
那并非对失败的惧怕,甚至不是对死亡或痛苦的恐惧。
那是动摇心魄的,对于未知事物的不安。
人类正是克服了它才能走出洞穴,从家园扬帆起航,人类正是征服了它才能直面各种野兽,以及藏匿于古老长夜中的诸般邪祟。
她以为自己相比大多数人早已见多识广,不应有任何出乎意料的事物,一切可能的恐怖存在都必须加以探索,她必须掌握每一种新的可能性,她要有所免疫。
就像训练时所呼喊的口号——坚定不移,无所畏惧。
“该死!”
她的前额渗出汗珠,混杂着鲜血淌过下巴,她挣扎着起身,但做不到。
这是个教训,她心想。
这个东西,还有那个东西。
那么多的鲜血。
她喉咙里一阵酸楚,眼睛泛着泪水,那个东西在她腹部和两肋留下的伤口发出阵阵剧痛。
雅米拉刚才险些昏了过去,那凶猛的毒素让她短暂地失去意识,陷入了一团猩红迷雾中。
她喘吁吁,肺部的每一次扩张都在神经中燃起烈焰,她努力了一会终于能挣扎的站起来,向远方望去。
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在微风吹拂下,它像河流般沿着地面涌动。
她在大约五米之外看到一个死去的战士,那个人的头颅被扭成奇怪的角度。
在远处,三名士兵背靠坠落的残骸瘫坐在一起,如同几个从彻夜畅饮中归来的水手,他们全身都是猩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