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所料,在李悉达走后,城中就广开粮库,赈济灾荒。百姓得知是李悉达所为皆感恩戴德,俯首扣地,长跪不起。
大功未竟,李悉达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罢了。而当他的口谕传遍全城之时,却引来了一场轩然大波。
百姓之中议论不休,可少有明眼之人,更无有实权,纵不满口谕内容也仅能喋喋不休的发发牢骚,更鲜有人看出其意图,或是上廷谏言,而有着这舆论中心地位,也是李悉达最为关心的人群,就是这起着扭转战局作用的武将们了。
“什么!明日大军开拔战略反攻?还要率先出击?”一轻骑校尉神色震惊,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事怕是千真万确,就是不知王子殿下此谕一下当有何打算?”旁侧的年轻校尉接过话茬。
“怕就怕殿下自视甚高,陷我军于万劫不复之地。”轻骑校尉忧国忧民,对此口谕并不信任。
此时走来一苍颜白发的伍长,长吁短叹道:“此去已成累卵之势,吠陀国仅剩最后的城池,再也输不得了。”
某将军府。
“荒唐!糜如勋刚退位让贤,这黄口小儿就铸此荒谬之错,难道认为还嫌我吠陀亡得不够快吗?!”一胡须浓密的中年将军捏碎手中的茶盏,更是毫不避讳的破口大骂起来。
“此谬令我等还需去执行吗?”那中年将军身旁有其同僚,在与其商谈此事。
“你想跟着这小子亡国绝种?”中年将军眉毛一掀,顿时反讥道。
“可他现在是三军统帅,手中握有虎符。”其同僚立即道。
“他纵是三军统帅,手握兵权又如何?也要看看我的兵马听不听他的。”中年将军冷冷一哼。
“你是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同僚心领神会道。
毗迦罗卫某隐秘处。
“军部的下达的口谕听说了吗?”一声音沙哑的男声说道。
“吾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只是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顿时,一个温和的男音缓缓传出。
“你怀疑此事有假?”沙哑的男声再道。
“仅凭感觉,但这为年轻的王子不像是会说出这话之人。”温和的男音如小桥流水般缓缓流淌。
“你当是高看了这小子,毕竟是一黄口小儿能有多大城府?”沙哑的声音讥讽道。
“此事不得不防,也许他看出些许端倪。”温和的男音似乎陷入思索之中。他指的是城中营粮紧缺之事,此事虽说做得有些隐秘,可有心人若要细查,追根溯源也当能寻到蛛丝马迹。
正当他思虑之际,其身侧似多了一人的脚步声,但见脚步急匆匆而来,带着杂乱无章的步伐,与粗重的喘息声,则可判定此人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人,大事不好了!”那脚步的主人发出来颤抖的哭音。
“哦?何事不好了?”那温和男音的拥有者是位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此刻听闻到那急切的传讯,便也侧目望向他。
若是李悉达在此,定会惊喜的认出此人的身份,他就是先前受其威慑的大农司田郁光。
这田郁光本不就不是什么城府深厚之人,反倒畏首畏尾,极为贪生怕死。在李悉达踏入这大农司府邸之时,他就知道这田郁光不是幕后之人,亦或者说他只是别人摆动的一颗棋子。
“李悉达昨日找到我了。”田郁光道。
“哦?看来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俊秀男人神色掩饰得很好。
“他还让我将粮草响银无条件下放。”田郁光在俊秀男子面前毕恭毕敬。
“他若查出你的罪行,又怎会轻易放过你?”俊秀男子轻咦一声。
“兴许他一时心软,不忍杀生。”田郁光有什么说什么。
“不对,没有这么简单。”俊秀男子顿时反应过来,“李悉达这招是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这不是帮助了我们吗?”田郁光不能领会俊秀男人的意思。
“傻蛋!那个李悉达是在试探你,故意放了你,然后再利用找到我们的位置。”那沙哑声音的主人是个粗犷的汉子,正用他的狮吼功震颤田郁光的耳朵。
所谓放虎归山,并不是助长他人威风,而是缓兵之策,让敌人回归山林,并按图索骥,直捣黄龙。
“此地不能呆了,我们速速撤离。”俊秀男子当机立断。
“好。”粗犷汉子应喝一声。而田郁光也被他震的从发愣中醒悟过来。
吠陀演武厅。
李悉达坐在高位上,听着来自呼察太监探查来的情报。
“那田郁光何时离开的府邸?”李悉达似乎预料事情的发展。
“当是今日晌午之时。”呼察恭敬道。
“对方也该有动静了。”李悉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再等一等,就可以收网了。”
“不去将他们一起缉拿归案?”呼察太监疑惑道。
“不,现在不急,等下战争开始我们能钓出真正的大鱼来。”李悉达眼中泛着自信的神采。
摩揭陀**营。
此刻高坐军帐坐撵的有两人,一是一袭玄色蟒袍的穆林戎臻,二是浑身缠绕着绷带的邬斯通。此刻他们二人神色不一,皆是听着来自手下探子的传讯。
听罢之后,伤势未愈的邬斯通却是哈哈大笑,“这上天真是眷顾我摩揭陀,这糜如勋卸任,找了个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子,竟要开城门与我军兵戎相见,我等真该感谢他。”
与邬斯通的满满的自负相比,穆林戎臻此刻是浓浓的不安,只见他眉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