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副忠肝义胆,玲珑心肠!
就算任你嘴巴擦了蜜,一个“未净身的男子”再加上一句“事关太太皇太后名誉”已经不由人不把事情往最肮脏污秽的那方面想了。
只是见惯了这后宫中豆腐嘴刀子心的尔虞我诈,这套皮里阳秋就算是宫斗意识并不太高的新晋小宫女翠玉都知道,凤美人笑得柔美恭谦,说出来的话却绝对不怀好意。
“太太皇太后的声誉,需要你一个小小美人置喙吗?”庄妃耿绾妗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声说道。
翠玉感激的看了庄妃一眼,还是庄妃最好了。
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个好人,从不苛责他们这些宫人们,还总把好吃的分给她们几个,就算她在值夜的时候睡着了太太皇太后还给她盖过毯子,谁敢说太太皇太后的坏话,就是她翠玉这一辈子的敌人!
旁边的惠妃悄悄撇了撇嘴,耿绾妗总能恰如其分的抓紧所有一切机会猛刷好感,有了她这一句,自己说什么都是拾人牙慧,反倒不如沉默。
皇后奚芳芷也是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将两道略含轻蔑的目光投射到凤美人的身上,静静等着她作死。
太太皇太后和她这个皇后一样,不,甚至还不如她,好歹她还有个任正七品吏科督给事中的爹,还有个已经破落的安南侯府的娘家,而太太皇太后不但自己无所出,在太祖皇后收养她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
只是同样是皇后,先是与开国太祖帝后并肩作战,后又辅佐幼子登基,人家太太皇太后可做得比她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强了太多。
奚芳芷想着,就是不知道当德高望重的太太皇太后碰上了这位凤美人,皇帝陛下又该如何选择呢?
江晖朗似笑非笑望了耿绾妗一眼,看得耿绾妗心头一跳,她怯怯的回视了一眼皇帝,随即娇柔的低垂下头去掩去了眸光中的冷凝。
皇帝的光沾不上了,捧捧太太皇太后的脚混几天好日子总还是可以的吧?
“庄妃说得很是,你这样一个小小的美人,是谁给了你胆子敢指摘太太皇太后?”
江晖朗声音透着严厉,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如平常一样依旧温和敦厚。
林夕老脸上的褶子都不曾抖动一下,呦呵,这就开始叫上太太皇太后了?不撒娇卖萌叫祖奶奶了?
她一言不发,安然稳坐,老神在在看着对面各怀心事的八个皇帝的大小老婆们以及那些内监宫人们。
“妾身分位虽低,为我大胤尽忠尽孝的心却与在座诸位娘娘们无异。妾身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世贤名被个居心叵测、妄图秽乱后宫的未净身男子所污,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一定要揭穿这样用心险恶之人!”
凤于飞说完昂然出列,跪伏于地:“妾身问心无愧,敢对天发誓,虽是区区女子,愿为我大胤、为太太皇太后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这一番话说得真是慷慨激昂,连龇牙咧嘴跪在地上的凤于飞自己都很满意,虽然她这一跪伤口肯定又被扯裂了,可是能把老东西送进万劫不复之境地,流几滴血忍些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呵呵,那你……涂一下给我老婆子看看?”上首的林夕丝毫没有秘密被揭穿的慌乱,笑眯眯看着凤于飞。
莫西莫西?
面对皇帝以及诸妃嫔们不解的目光,林夕好心情的解释:“不是跪在地上的那个叫什么玩意儿的来着?”
她困惑的左右看看,翠玉赶紧说道:“回太太皇太后,跪在地上的那个玩意儿叫凤美人。”
“哦,对对,那凤美人不是说愿意为咱们大胤为我老婆子肝脑涂地吗?我叫她先涂一下有什么不妥吗?”
皇帝几乎想挠墙了。
死老太婆完全没抓住重点好吗?
现在是在讨论你宫里私藏了未曾净身的男人,还大模大样带来参加宫宴的问题,至于肝脑涂地不过是一种文学上面的夸张说法而已,谁没事往地上抹脑浆子来证明自己的忠诚呢?
就算证明了,完事以后那人还能活了吗?
现在大家都看明白,这位皇上的心头好凤美人不知道为什么跟太太皇太后杠上了,反正不管哪边输赢与她们并无干系,于是众人有志一同选择了沉默看戏。
皇帝找不到同盟只好再次亲自下场捧哏:“太太皇太后,为了您的安全和后宫妃嫔们着想,当务之急是务必揪出那个没有净身的男子。丁喜鹿,把两位小公子身边的四个内监带下去仔细查看,不可冤枉了无辜!”
几个飞羽卫悄无声息走进殿内,微一躬身施礼之后径直走向灰灰墨墨身后分列两边的四个小内监。
飞羽卫皇帝身边品阶最高的侍卫,也是武力值最高的侍卫,几个人训练有素,一脸肃杀,犹如老鹰抓小鸡一样瞬间就到了四个内监身边。
林夕却一点也不着急,跟那些看好戏的妃嫔们一样也在看戏。
她就不信没人出来护驾,看谁最后沉不住气!
果然,宫妃中一直保持低调沉默的贞嫔崔婉茹带着怀疑的声音对其中一个小内监叫道:“你……可是元表弟?”
已经被飞羽卫提在手里准备带出殿外的瘦弱的小内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抬头望着贞嫔犹犹豫豫说道:“我是元晧,敢问这位娘娘……”
江晖朗和凤于飞倒是料想到老东西定然不甘心小六子被弄走,他们已经想好了完全之策,只是没料到跳出来阻止的人竟然是贞嫔!
江晖朗顿时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