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逄枭寒着脸,道,“松鹤堂厨房里的下人,是谁,都出来。”
见逄枭剑眉倒竖,凤眼含怒,紧绷着面容,既不去给老太爷请安,也不去问候老夫人,院中的丫鬟婆子就都吓呆了。
有婆子去小厨房唤灶上的婆子们出来。还有丫头进去回姚成谷和姚氏。
姚成谷和姚氏正在屋里说今天的事,就听见了丫头回话,父女二人心里都是一阵乱跳,也犹豫着站到了廊下。
“大福?这是怎么了?”姚成谷手里攥着烟枪,疑惑的询问。
逄枭恭敬的给姚成谷和姚氏行了礼,道:“外公,娘,待会儿咱们一家人在说话。我现在是来捉拿细作的。”
“细,细作?”姚氏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姚成谷立即明白了什么,脸色阴沉下来,“大福啊,这院子是现在是我和你娘带着一群下人在住。你这是怀疑到你外公头上来了?”
“外公说笑了。”逄枭眯了眯眼,挑起半边唇角露出个微笑:“我并没有说外公什么,外公何必往心里去?您外孙现在的处境您也知道。若是有什么敌人或者是鞑靼的细作混进王府里作乱行凶,这一府里住的可都是咱们一家子的人,哪个能损失的起?”
逄枭向前踱了几步,走到此时已经跪在院子当中那四个灶上婆子的身边,负手围着他们绕了一圈,将他们一个个都打量了个清楚。
逄枭在愤怒中,身上浓浓的杀意毫不掩饰,直将那四个婆子看的浑身直冒冷汗,襟口和领口都被汗湿透了。
“这府里容不下细作,松鹤堂里就更容不下细作。”
逄枭沉下脸,声音句句如金石碰撞,掷地有声,“松鹤堂里住的是本王最亲近的长辈,是本王的母亲和外公,若有细作混在松鹤堂里,企图对本王的的血亲不利,本王又岂会轻纵?”
姚成谷此时又是生气,又是懊恼。
气的是姚氏不动脑子,竟然直接端着一碗红花鸡汤就去给秦氏了,也不想想秦氏是谁的女儿,哪里会因为有个婆母的身份压着就一定会当面吃下那碗汤?
懊恼的是,他没来得及把控好事情的节奏,竟然让逄枭直接找上门来。闹个不好,他便要弄出个为老不慈来,再不然还要和逄枭撕破脸。
他对这个外孙是倾注了很多感情的,姚成谷绝不希望对他一直敬爱有加的逄枭与他离了心。
姚成谷的心中天人交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姚氏却已经下了台阶,凝眉走到逄枭的身边,一手展开檀香扇遮着头顶的阳光,蹙着眉拉着逄枭往廊下走。
“大热天的,别跟那儿什么细作?这松鹤堂里的人可都是跟在娘跟前的老人儿了,哪里会有什么细作啊?”
逄枭抽出被姚氏拉着的手,面沉似水的站在原地。
“娘。”
姚氏的心头一跳,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娘。今天送给宜姐儿的鸡汤,谁做的?”
姚氏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嘴唇颤了颤,色厉内荏的道:“怎么?是你媳妇让你来挑刺儿的?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我好心好意的给她送鸡汤补身子,她却反过来挑拨是非!你呀,你就是个棉花耳朵!你媳妇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媳妇要说我是杀人犯,你难道也听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