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超兴虽然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但在身边都是一群十七八岁的人群里,算是岁数大的了,而且他已经从军四五年了,算是个很有资格的老兵了。
所以,那些新兵都叫他为何排长,而跟他差不多岁数的人,都叫他老何,甚至连一连连长冯连长,比他岁数大点,也叫他老何。
现在老何他们被旅部的卫兵连给救了一命,暂时退了下来,鬼子也看到了晚上,也就没在发动进攻了。
卫兵连们暂时替老何他们的一营守着,一营几个连队经过这次肉搏,损失惨重,很多班都死光了,一个营五百来人,现在只剩一半人不到了。
老何的三排也是成一个班多点,加上老何,也就十五人,缩编成一个班,暂时撤下去,吃饭休息,还有是卫生队的人给他们治疗一些伤,几乎每个人都有伤。
很多人还没有治疗结束,就已经躺地上呼呼大睡了,不过所谓的治疗,也就清洗下伤口,随便消个毒然后包扎一下。
只是战士们实在是太累了,城外还有炮打进来,到处都有可能被炮弹击中,好像在哪都不安全,很多人转移到地下的掩体下去。
而这些战士们则不管什么危险安全,就地上一躺,就睡了过去,喊都喊不醒,营长只好找来一些老乡,用担架把大家给转移到掩体里去。
老何也一样,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的,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发亮,就被冯连长给推醒了。
刚醒的老何还以为只睡了一会:“现在鬼子晚上都要进攻了?”问了一句冯连长。
“玛皮的,鬼子哪敢晚上来打啰,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不能再睡了,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冯连长骂骂咧咧地叫醒着大家。
走出掩体,天色已白,城墙那边又是轰隆响成一片,日军又开始先炮轰了,老何看了看天色,说:
“早着呢,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鬼子这炮,估计得要轰上一段时间。”
和日军交手多次后就知道,鬼子的炮轰,针对对手不同,持续的时间也有不同,像对滕县这么厚的城墙,不轰上个半个时辰也不会停歇下来的。
“昨天的那个大口子真的被填上了?”老何问冯连长。
“是啊,昨晚王师长叫上大量的老乡,一夜之间,就填满了,拿了米行和盐行的麻袋去装土,加上砖块石头,还有鬼子的尸体,嘿嘿。”
“滕县的老乡真的很不错啊。”老何一边大口咬着一个烧饼,一边喝水,在喝水的空隙里,和冯连长说着话。
“是啊,这烧饼也是老乡们连夜做出来的,只是这个味道有点淡,没有我们四川的够味。”
“你别要求太多了,有的吃就已经很好了,还挑三拣四的。”
两人嘴巴虽然说着,但脚步没有停下来,带着兄弟们,一路往东关那边走去,快到那边,鬼子的炮弹还在炸着,大家只得暂时停下来,躲在附近的掩体或是壕沟里。
等鬼子的炮火延伸后,冯连长马上带着全连冲了出去,说是全连,也就几十人了,两个排都凑不齐。
唉!辛苦了一晚的装填,那个缺口又被鬼子炸开了,不单单这边,连南门也被炸出一个大口子。
现在日军濑谷支队的第10联队一个大队攻东门,一个大队攻南门,联队长赤柴大佐亲自带队,指挥步兵炮和重机枪在压制城头上守军的火力。
昨天的东门差点被日军打下来,就是因为最后时刻,从城内其他城门赶过来的中国兵的增援,让日军功亏一篑。
现在日军马上自我纠错和调整,从原先的四面围城到针对一点,到现在的多点进攻,就是要分散开守军的数量,让守军难以在人数上占到优势。
眼看着东关这边又开始了昨天那种情况,密集的炮火之后,在步炮迫击炮等近距离小炮炮火,及轻重机枪的火力压制下,鬼子又开始了几个梯次的连绵攻击。
千年古城,被捅了几刀,撕开两个大口子,流出阵阵鲜血,那是这片土地上滋养的人们的鲜血。
而穿着军绿色军装的日军,则像一群群绿色的蚂蝗一样,蜂拥而至,嗜血如命,拼命地朝着两个大口子,往里扎着,恨不得要吸干中国人的血。
啥都差,只剩人多的中国军,只能是先找地方猫起来,任凭鬼子按地上狂轰乱炸一顿狂揍,也不起身,就等鬼子冲过来,就起来粘上去。
一旦粘住了,就用人拼人,一个换一个是非常划算的了,二个三个换一个,也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鬼子就用几个梯次的进攻来,看能不能破中国军的无赖打法,不就是添油战术吗,中国军也会打。
所以老何他们这一批人就给放在边上等着,鬼子投入一批,中国军就相应地也投入一片,就这样,双方在城墙的缺口及周边进行了拉锯战。
对于旁边按兵不动的预备队,看起来确实是很难受,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在和鬼子血战,寸土不让。
这些不远千里赶来的四川佬,见到鬼子,就冲上去就用刺刀捅,刺刀捅弯了,就用枪托来砸,枪杆烂掉了,就用大刀来砍。
其实大刀面对鬼子一米六多长的三八枪加刺刀,实际上是很劣势的,没有一定的武功,是很难砍到鬼子的。
一寸长一寸强,加上几乎每个鬼子都是拼刺高手,虽然人又矮又挫,但人家膀大腰圆的,非常有力,人小又灵活。
鬼子只要用枪刺控住距离,中国兵的大刀几乎难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