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个背影,可是叶凌月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咬了咬唇,这个人,她方才疯了一般寻找。
她担心他受了伤,担心他寒症发作,担心他……
可事实上,他却是……
叶凌月想要硬下心肠,转身走开,可脚像是有千斤重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月色葱茏,凤莘就站在那里。
他垂着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叶凌月没有上前,她的心中,那两个天人之争的声音还在你死我活般拉锯着,谁也不肯相让。
凤莘身上的那件衣服,针扎似的,刺着她的心和她的眼。
忽然间,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回过了头来。
看到了叶凌月的那一刹那,他那双黑的几乎不见底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流淌了出来。
碰触到凤莘的眼神时,叶凌月的心狠搐了下。
那是怎样的眼神,此时此刻,凤莘的眼神就如一个被丢弃的孩子。
他那般看着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好像眨下眼,她就会消失掉。
他想要快步走过来,可又有些迟疑,似乎是在打量她。
被那般的眼神看着,叶凌月心里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她脚下像是一下子又被注入了力气,她小跑着,扑到了凤莘的怀里。
他的身子还有些僵硬,可在碰触到她柔软的皮肤和温暖的体温的那一刹,他狠狠地抱住了她,像是要将她揉入身体里那样。
在凤莘赶回客栈,却没有找到叶凌月时,他的心一下子空了。
可现在,心又满了。
他呢喃着。
“对不起,凌月,让你担心了。”
他的声音如此的温柔,他身上的气息如此干净,就像是初冬的阳光,没有一点的血腥味,叶凌月的鼻子酸了酸,默默地告诉自己,她一定是看错了。
巫重又怎么会是凤莘呢。
他们绝不会是一个人。
可若是他们真的是一个人,那又能怎么样?
爱就爱了,管他什么凤莘巫重,她爱的就是眼前这个,会对她轻声道歉,无论何时,都会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的男人。
“哎,龙包包,你让开点,我看都看不清了。”
“小乌丫,你不要吵。”
客栈的门后,龙包包和小乌丫外带小吱哟,两人一兽挤成了一团。
叶凌月听到了动静,这才如梦初醒,她嘤咛着一声,推了推凤莘。
后者却是低声笑道。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那语气,说有多老夫老妻,就有多老夫老妻。
她一气之下,跺了凤莘一脚,凤莘也不躲闪,活生生挨了一脚后,就见自家小女人埋着头,风似的,冲进了客栈。
“你们几个小家伙,这个时辰了,还不睡觉,是皮痒了不成。”叶凌月瞬间化身母夜叉,拎起了几个小家伙。
“老大,这不能怪我,是小吱哟和龙包包说,你和凤美人去约会去了,要防止你们在婚前有不良行为,我们得监督你们……”小乌丫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龙包包和小吱哟都发出了一声惨叫。
很显然,一人一兽,都吃了叶凌月一记拧巴,老母鸡赶小鸡似的,把他们都赶了回去,留给了凤莘一个背影。
直到叶凌月的声音远了后,凤莘脸上的笑才消了去。
今晚算是混过去了,可这件事,不能再瞒了下去。
他实在不愿意,等到被叶凌月拆穿,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以他对叶凌月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也罢,这次天下第一锻之后,就告诉凌月。”凤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巫重商量。
这一夜的后半夜,过得还算是安稳,可天亮没多久,四方城主府的人,就找上了门来。
“安七娘死在了客栈里,据有人反映,她白天和黑月姑娘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东方使带着几名城主府的侍卫,前来质问叶凌月。
“笑话,东方使,既然有人和你反映,那对方有没有告诉你,我惨败于安七娘之手,如果不是南九大师及时出手,你看到的尸体就是我,被你质问的就是安七娘了。或者说,你压根不会去质问,因为死的只是个没门没派的小方士。”叶凌月对于四方城主府的到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杀安七娘的是巫重,她自问可没巫重那样的实力。
只要城主府的人看到过安七娘的尸体,应该就不难推断出,她是死于一个实力远胜于叶凌月的高手之手。
“黑月姑娘,在下并非是怀疑你杀了安七娘。杀她的人,很可能是人称鬼帝的巫重。而听三生谷的洪明月姑娘说,你和鬼帝巫重的关系很亲密。”东方使自然找人验过安七娘的尸体的。
安七娘的死状很是恐怖。
八剑穿体,全身血流干而死,她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场也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能让一名半步神通境的强者一招毙命的人,整个大陆上屈指可数。
所以四方城的人也怀疑,杀安七娘的就是巫重。
可巫重是什么时候进入四方城的,又为何杀安七娘,他如今又身在何处,这些都是四方城担心的,毕竟天下第一锻即将开始,城中逗留了不少各国乃至各门各派的掌权者。
鬼帝的出没,已经弄得人心惶惶。
甚至城中还开始有关于妖醒之门的风言风语,不少人甚至传言,鬼帝的出没很可能是和妖醒之门有关。
“东方使,你说完了吧。我没见过鬼帝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