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雨也没想到,叶凌月会替自己疗伤。
仇雨迅速扯下了自己的衣袖,眼底有些恼羞成怒后的尴尬。
我不碍事。
她说罢,就要走出去。
慢着。
叶凌月眼眸沉了沉。
仇雨的手上,全都是伤痕,皮肉都已经不完整了。
光是一条手臂就如此,那她身上可想而知。
一个女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仇雨戒备着。
那些都是旧伤,年代久远,治不好的。
我知道那是旧伤,数十年,甚至更久。都是那些海贼留下的?
叶凌月对仇雨的身世一直感到很困惑。
对方话很少,和那些海贼们的关系们也是若即若离。
从几次接触来看,她不像是真正的海贼,可有时候,又比海贼更加的残酷冷血。
叶凌月一直很难理解,一个人身上,怎么会出现这么极端的两种态度,直到看到她身上是伤口,叶凌月才隐约猜测到了。
仇雨的冷血残酷,应该是因为那些伤的缘故,她一定经过非常残酷的虐待。
她能活下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所以,她才会这般抵触陌生人。
不要口口声声海贼海贼,你的行径,也没比海贼好多少。
仇雨恼火道。
对方在这一路上的行为,可比海贼狠多了。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叶凌月摊摊手。
这是她一贯奉行的宗旨。
道门的人先拦路,想要独占那些药液,她才会下手。
至于太阴圣女,她和对方的过节,简直是罄竹难书。
你以为,你不犯人,人就不会犯你?有时候,你根本没得选择。有时候,你信任的人,也会背叛你,要了你的性命,只是为了想要你替她去死。
仇雨冷着一张脸。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的这道伤疤,就是最好的说明。
这世上,对她好的人,之后一个师父了。
可是,师父也变了。
仇雨也不知道,她若是和师父相认,师父会否还能接受她。
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你的伤口,需要治疗一下。
叶凌月说罢,取出了一张回春箓。
符箓落在了仇雨的手臂上,一股冰凉之感钻入了体内。
仇雨体内,与太阴圣女动手,造成的内伤,迅速治愈。
她的手臂上,各种刀伤鞭子伤痕以及撕咬过的痕迹,虽然不可能治好,可那枯黑的疤痕,颜色也稍微淡了一些。
看到那张回春箓时,仇雨心头一动。
你会符箓?你你也是神界的人?
叶凌月蹙眉,看看仇雨。
仇雨早前说的话,就让她有些诧异。
譬如她和太阴圣女的那一句,你变了。
虽然声音很轻,太阴圣女也没有给任何回应。
可叶凌月却听到了。
仇雨认识自己?
仇雨,你到底是谁?
叶凌月试探着问道。
仇雨一问出口,就知道自己失态了。
她咬了咬唇。
我是仇雨,你们眼中的海贼,你少在那假惺惺,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谢你的。
说罢,仇雨快步跑了出去,神情甚至有些慌乱。
这家伙。
叶凌月摇了摇头。
她看看夜色,紫堂醒了,这让叶凌月心情稍好了一些。
只是想到了太阴圣女,叶凌月又有些心情郁闷。
这女人,到底为何会留在紫堂身旁。
紫堂和师父紫,又有什么关系?
明天一早,她一定要找机会询问紫堂。
夜间,百花废城内一片静谧。
说来也是古怪,夜间,废城外肆虐的雾霾,并没有涌入废城。
城中的念师们也得到了安稳的休息。
帝阳青峰下午就启程去了码头那边,想来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叶凌月希望他能够带来好的消息。
长夜漫漫,叶凌月却没有半点休息的念头。
她想了想,摸出了怀里的那一截昆仑魔竹。
这玩意,还真是硬骨头。
自己带回来后,它每隔一个时辰就会闹腾一次。
叶凌月用了千里一丈柳将其死死缠住,每次,魔竹都是折腾的没力气了,才会瘫尸一阵子。
叶凌月看着身上缠着多根一丈柳的魔竹。
你就别妄想逃跑了,这里距离北宜废城可有好长一段路。你出了城,没准就会被人给逮住,直接当柴禾烧了。
昆仑魔竹发出了隐隐呜呜的声音,似乎在抗议。
那声音,听着很是刺耳。
你再乱叫,我可真恼火。
叶凌月威胁道。
可那截竹子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叶凌月越是威胁,它越是叫个不停了。
还让不让人冥想休息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就听到外头,好几人骂骂咧咧道。
魔竹的声音,听着实在是很糟心。
叶凌月一怒之下,狠狠将魔竹埋在了土里。
魔竹入土之后,声音果然小了不少。
就当叶凌月以为,自己耳根子总算是可以清静一下之时,魔竹猛地钻出了土来,嗖的一声,冲出了屋子。
叶凌月心里骂了一句,紧跟着追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黎明,外头很是安静。
骂骂咧咧的几人,也已经再度陷入了冥想状态。
叶凌月是念师,知道这个时间点,是念师们最好的冥想时间。
昆仑魔竹却是化成了一道白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