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挂,残缺的彩云如扬帆的无桨船,从远处缓缓驶来又驶向远方,云襄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一切,神色似哀鸿般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此时,黄巾贼的军营里,众士兵进进出出,可他们不再是黄巾士兵,他们纷纷脱掉身上那带着被人所不齿的骂名黄袍,裹着白布粗衣,坦胸露乳的将身上近百来斤的血肉,就此卖给云襄,誓死追随云襄。云襄吩咐他们把营里可用之才带走,近千号人如狼似虎的啃食着军营,一眨眼功夫,大半军营里的东西已然被掏空,独剩那破败不堪的黄巾旗帜,在任西北风摧残待落。
“公子,有几十名黄巾士兵和程远志趁乱逃脱,不知去向!”符伯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木桩边向云襄汇报道。
司马言怀抱震雷剑,眼神坚毅地问道:“妙杰,要我带人去将其捉回来吗?”
“不必!”云襄收敛心思,轻声喟叹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呃···”
云襄的语气充满神秘与费解,司马言当场就给愣住,符伯不懂云襄再说什么,也不敢多质问什么,转问道:“公子,老奴不明白,你让翼德、云长率先回涿县,而管头领他们又不知所踪,独留我等在此收拾辎重,却放着程远志那十恶不赦之徒逃离,这是为何?”
“符伯莫急,我深知你心中疑虑,一会我们回到涿县,他的人头定当有人双手奉上,以告慰你庄户以及这一路来为其所害的百姓。”云襄淡淡道。
“可···”
符伯皱褶在印堂的纹理,微微一抖,刚欲言之心中所惑,只见荣南从大营跑来,冲云襄抱拳道:“公子,弟兄们都已收拾完毕,柴薪也已按照您的吩咐,遍布四周,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放火烧掉着污浊害人的军营。”
云襄轻摇折扇,忽地扬起头直视苍穹,轻声微语道:“好,那我们就起程回涿县,大伙还等着我们呢。”
“是!”荣南随即应道,符伯见状只好暂将到嘴边的话,咬唇嚼舌般推回腹里,转而脱口道:“是,公子。”
唯独司马言仍然纠结着眉梢,脸露无奈嘴上嘟囔不停。
···妙杰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文言文有教过吗?或者说是暗号、还是···
······
涿县外,不知名的乱草间,一帮人乱鞭挥策着马鞭,不时回望后方,脸上默然被恐惧与慌张占据。
“哈···驾···”
“嘚咯哒···”
“将军,程将军,卞头领于帐外被敌将所杀,管头领又不知下落,我们···”
“放屁!”程远志率领心腹四八三十二人策马一路狂奔逃离刚被云襄占据的大营,一路向南,众人这一路上时不时回头,生怕后面会有人追杀而来,提心吊胆足足跑了十里地,才敢缓下步伐,说句话。
程远志厉声道:“管亥那吃里扒外的家伙,早已投靠帐外那姓云的小子,你是没听到吗?”
“是啊,这管头领也太不知好歹,程将军将大小功绩都让他先领,他竟然临阵倒戈。”紧贴程远志左侧并驱马匹的士兵,回应道。
“以后再也不许称他管头领,这个叛徒,老子日后见他,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程远志策马挥鞭直指远方,大吼道。
他们一路奔命,自以为逃离大营便安全,却难料云襄早已算准他们的逃跑路线,让管亥、邓茂带着百名士兵早一步埋伏等待在那里,伺机而动。
“挲···”
这一路长满荒草丛,偶有西北风刮起沙沙作响,旁人若不仔细聆听,那荒草丛里便是藏匿着飞禽走兽,也难以发现。
“头领,他们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公子算错,他们不会从此经过?”
“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黄巾营的人,怎么还叫我头领呢?邓茂!”
“这···叫将军,我这不还不习惯嘛,嘿嘿!”
管亥轻怕邓茂脑勺,指责道:“你呀!日后定要有些军纪,不我定然让公子给制定个军法,好好治治你,到时候有你好受。”
“别别别,你是不知道,原先和那文仕兄弟交手,若不是公子让他手下留情,我早已回归西方,可他那凌空飞踢,”邓茂回忆着惨痛的经历,手捂胸轻揉道:“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你还是饶过我吧。”
“嘘!你听。”管亥倏忽间变得严肃,竖指于厚唇上,侧耳沉声道。
“噔噔噔···”
“驾···你们给老子快点,要是让他们追上,老子定要你们死得难看。”远方丛间隐约传来一阵恶毒的咒骂声。
“这声音?”暗藏在丛草间的邓茂轻声问道。
“不会错!是他们,他们果真从这经过,公子果然料事如神,邓茂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拴好绳索,准备套马,不得有误。”管亥一副厉兵秣马的模样,手中紧拽着刀柄注视着前面,沉声道。
“是!”
程远志三十三鞭驱马狂奔,全然不闻左右丛草间沙沙作响,更想不到那里杀机四起。
“一!”
管亥压沉声音,一股雄厚的力量在丹田里翻滚。
“二!”
他的声音更加沉重。
“三···”第三声犹如狼嚎般,从丹田瞬息迸发而出。
数十个绳套应声飞出丛中,就像数十双成年大汉的手,朝程远志他们铺天盖地地打来,程远志木然瞠目看着渐渐降至的绳索,全然不知。
“唦···”
“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