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初,你真不同我一起请命,去前线吗?”
“孟德,你不是不糊涂了,你我同去,谁来护大将军安危?”
“大将军在后方有何危险可言?”
“难保叛军会绕后,”袁绍毫不退让,反驳道:“届时将大将军置于险地,你我何人担当得起。”
“信口雌黄!”曹操怒道:“叛军就在陇西城,连汉阳城都越不过,更别谈攻破大散关到这里,依我看本初是怕幸苦,不愿去前线为国厮杀。”
袁绍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仍坚持道:“孟德莫要冤枉我,实在是我受大将军信赖,不得不不顾全大将军安危,你同样怎可为了一时功劳,弃大将军性命安危于不顾。”
曹操听麾下谋士程昱建议,好意前来袁营相邀同赴前线作战,怎料袁绍推三阻四,借口百般,到头来反而教训起自己擅离职守的不是,登时就火了,蹙眉大声道:“本初,我当你是从小玩到大的挚友,如今又同朝为官,不愿你成日跟着一些阴歹小人搬弄是否,大丈夫要立不世之功,绝不是靠着些伎俩就能成事的……”
“曹阿满!”袁绍一声断喝,“念你我旧识已久,我对你已经再三忍让,论资排辈你我同辈,我袁绍做什么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这句话的语气极其重,明摆着要撕破脸皮不跟你谈交情的样子,曹操仅仅是皱了皱眉头,暗暗咬牙将怒火暂压于胸,并未立刻怒怼回去。
“既然如此,就当我没来过,告辞!”
片刻之后,曹操还是礼貌的拱了手,逢场作戏的道了别,转身拂袖迈步而出,将袁绍以及那同样不客气的“慢走,不送。”甩在身后。
曹操离开后没多久,郭图才灰溜溜的钻入营中,见袁绍此刻脸色板如生铁,深知如果现在自己再将那件败迹之事告诉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并未直接提及,而是先宽慰道:“主公息怒,曹阿瞒喜欢折腾去前线,主公犯不着跟他生气。”
“哼,”袁绍的脚底板在地面上蹭了蹭,冷哼一声,“他不过区区宦官养子之后,也配与我平起平坐,若不是看在旧识情分上,今日定要叫他好看!”
郭图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不敢接着开口。
“也不知道大将军怎么会看上他……”袁绍只说了半句,看了看郭图似乎想到什么,改口道:“对了,公则,你不是去大散关处理那名士兵,事情办得怎么样?”
郭图微微一怔,半响才支吾道:“回主公……那件事情……那件事情出了一点乱子。”
“什么!”
郭图吓得跪在地上,哭嚷道:“主公恕罪,主公恕罪,本来一切都在卑职的控制当中,谁知道逄纪突然冒出来,扬言要拉着士兵来跟主公对质,所以卑职,卑职……”
“什么?”袁绍心头一跳,上前几步,道:“难不成你把他给杀了……”
“元图兄乃主公心腹,卑职岂敢下杀手。”郭图低着头,不敢直视袁绍的怒目,“结果,结果司马言突然出现。”
“司马言!”袁绍不愿多想,直接追问结果,“结果呢?”
“司马言杀了我军两名士兵,把逄纪和那名士兵都给带走了。”
“元图好端端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难道主公还不明白吗?”郭图突然扬起头,引导式的向袁绍抛去一个答案,“元图已经跟云襄他们蛇鼠一窝,这是要联合起来算计主公。”
“不可能!”袁绍当即否定道:“元图随我多年,尽心尽责,岂会说倒戈就倒戈。”
“可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在反主公啊!”郭图跪着双膝,移动到袁绍身前,提议道:“主公若不信,不妨派人去云军军营,让他速速归队,先将他扣留下来,再慢慢盘查真伪也不迟,免得云襄对其利用,不利于主公。”
袁绍疑云密布,脸如沉江寒潭,默然了片刻后,叫道:“传朱灵将军速来见我!”
“是。”
帐外护卫应声跑开,片刻后将正在操练兵马的朱灵召入帐内,朱灵第一次随袁绍出征,编伍的日子也比较短,礼数上难免没那么注意,奔入帐内,抱拳一揖便算是礼到,“主公,传卑职有何事?”
“朱将军,怎么见了主公也不下跪……”郭图见状自然想找点面子,立刻指责道。
“无妨,文博素来果毅,不拘小节。”袁绍却反而不在意,竖手阻断郭图的无端指责,命令道:“文博,你速速启程去汉阳城将元图给我带回来,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朱灵是个听差办事的老实人,也不多问一句,行罢礼后转身就离开军营。郭图双眼凝重地看着朱灵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却是两人当面对质时,应当如何作答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