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波才大营。
漫天乌云四聚,大雨将至,显然应了三日前云襄所说。
司马言耍着一杆不知何处拾到长枪,呼啸地北风飒飒迎合着他,长枪在他手中毫不逊色于赵云,枪头似灵蛇般左右吐着芯,动作凌厉,忽地司马言纵身一跃,倏然下劈,像一道闪电骤瞬划空,枪身叩地应声断裂成两截,司马言无奈地松开断在手中的枪柄,双掌来回轻拍,转身走向一直在一旁观摩的云襄等人。
“没办法,用起来蛮顺手的,就是这不耐劲,我还是用震雷剑吧。”司马言一脸似骄似忧的表情,信誓旦旦道。
云福眉梢上微微挂些嗔色,讽刺道:“文仕,我说你就别说大话了,你这枪使得也不怎样呀,依我看还是子龙的枪使得最出色。”
听到云福这番评论,司马言脸色骤然难堪,微带怒意,傲然道:“勇德,你是不是又皮痒难耐啊!要不我俩比比?”
“比就比,谁怕谁!”云福不甘示弱往前一迈,郎朗道。
北方袭来,掀起不远处刚刚被卸下的牛皮帐,云襄不禁抬头看了看,天际黯然失色,视野愈发微弱。争吵的两人亦被此景所吸引住,纷纷抬眼望去。
“天怎么黑得那么快!”云福讶异道。
天色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黑了,悄如夜幕前奏般登临而至,明明此刻还不过申时,天际却如此昏暗。
“妙杰,这天还说变就变,恰恰三天倒真让你说准了,”司马言走到云襄身边,“皇甫嵩让我们打点完就回广宗城,那咱们是不是要撤了?”
“不,再等等,”云襄轻敲胳膊,淡然道:“我已让符伯吩咐下去,卸完这些帐篷后,就让玄德他们先带着大伙去广宗城歇息,要不你们同奉孝他们先行一步入城避雨吧。”
“轰呼”
忽地,一条晃眼蓝黄相间的长蛇愕然掠过长空,劈亮半片黑空,紧接着黑空中一声聒噪的闷响传来。云襄霍然抬首,轻声谓语道:“但愿这场大雨过后,黄巾贼们能明白大势已去,就此散了。”
“公子,”郭嘉忽然抱着粗布皮,从身后跑来,抱拳作揖道:“瞧这天怕是要连下几日大雨了,玄德与符伯那边已然打点清楚,咱们是否即可动身去广宗城避雨?”
“妙杰说他还不走,让我们先去广宗城。”司马言凛然道。
“公子还打算在此等候他到来?”郭嘉并不奇怪司马言所说,反而问道。
“哦?”云振感到有些意外,郭嘉居然知道云襄的用意,吃声道:“奉孝的意思是大哥在等人?”
“等人?”司马言忙问道:“大伙都已归队,妙杰还要等谁?”
郭嘉解释道:“公子在等你们之前山里遇到的那帮人。”
“山里?你是说曹操!”
云振第一个反应过来,表情有些木楞,云福与司马言相互对视了一眼,表示不解。
“滴!”
一滴米粒般大小雨点霍然从高空坠落下来,毫不留情地砸在云襄的脸颊上,却无丝毫痛感,云襄缓缓抬头,又一道晃眼的闪电迎接他一般的划亮黑空,只一瞬间,云襄仿佛看到雨滴坠落的轨迹。
“罢了,”云襄摇了摇头,“猛元、勇德你们去让符伯他们莫在卸帐篷了,快些再搭几顶帐篷,咱们不去广宗城避雨了,只怕到城下时咱们都已是落汤鸡。”
“是!”
广平城,东郊荒野边。
高升带领这随他一起弃暗投明的近万名黄巾士兵,一路狼奔穿梭于丛林山野地带,绕过冀州官道走小路的他们,经过两三个时辰的跋涉,已然抵达广平附近。
高升轻轻勒住马头,霍然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以及众人疲惫不堪的眼神,胯下战马有气无力的甩动着马尾,‘呼噜’声也显得有些憔悴乏力,他翻身下马,凛然听到半空中传来的闷响,抬眼间才愕然发现此时的天空,已然全权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滴”
几点晶莹剔透的雨滴滴沥地敲打在高升的头盔上,轻轻飞溅散落四处,高升急忙下令道:“快,到山边避雨!”
“滴”
又是几点雨滴自半空虚渺深处滑落,顷刻间,无数的雨点骤然泻下,眨眼间的功夫,便形成大雨滂沱之势。
广宗城外,波才大营后营。
曹操勒住四溅水花的马蹄,仰头凝视了已然被攻陷的黄巾贼大营辕门,上面没有像张曼成大营一样,插满了染黄的黄巾旗,俨然杵着一杆汉字旗帜,尽管已经被雨水浸湿透了。
生逢乱世之人,没有选择的权利,但一定要有存活的势力,这个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强权勾结的乱世,绝不会因黄巾贼而止步,黄巾贼只是开端而已。
大雨之中,曹操像中了梦魇魔法一般,呆呆地在辕门口望了许久,深思了许久。当他回过神来时,曹洪已然勒马与他并列,低声提醒道:“大哥,是那日山里遇到的那三个小子,还有另外一个小子?”
“唔?”曹操眉宇深锁,急忙翻身下来,快步走到辕门下,果然当日山中偶遇地三名小将犹在,中间还站立着一名器宇不凡,仪表堂堂的书生。
曹操心头顿时一揪,暗自想到:“难道这名书生就是云襄!?”
曹操打量云襄之际,云襄俨然已经拱手作揖,语温气和道:“在下云襄,见过校尉大人。”
“哦?”曹操闻言更加感到错愕,眉头越发蹙紧,疑惑道:“你就是幽州百姓传颂的云妙杰!?真不敢相信,居然如此年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