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郊外,一条不知名的溪流边。
当云福带着定下赌约的管亥三人,以及百名士兵赶到探子发现的溪流边,恰好溪边打水的人刚刚将水装满,准备拖着拖车离开,云福等人的突如其来骤然吓傻了六名形迹可疑的打水人。
六名大汉抡着袖子,粗布旧衣,似乎还有些不合乎身材,有些明显宽松许多,有得简直是硬塞到自己身上的,立刻引起了云福的怀疑。他翻身下马后,围着六名大汉来回打量,一句话还未急问,对方倒先按耐不住,连声喊冤。
“呜不知各位官爷围住我等百姓要作甚?”
“官爷,我们只是广宗城边的县乡里的老百姓呀!”
“是啊官爷,您可别错杀好人啊!”
“闭嘴!平常百姓会在此时出门取水?”邓茂脾气素来不好,平时也多扮作黑脸已震慑下属,哪里容得这群人狡辩混淆视听,“你们是好是坏,我们自会做判断。”
“官爷我们乡里连月未雨,数口井皆已枯竭,这才无奈出门取水的!”为首的一名大汉不敢正眼看着邓茂,畏缩道。
“乡里?”云福眉梢微蹙,冷不丁问道:“你们乡里在何地?唤作什么?”
“这”那名大汉顿时迟缓,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冷冷注视着自己的云福,吞吐道:“唤碧岭村”
云福凝神定语道:“碧岭村?”
“对!”大汉语气突然坚定道,扬起头与云福对视无惧道。
管亥看得真切,知道这名大汉分明是在撒谎,本想上前吼喝令下吓破胆招供出来,但又怕弄巧成拙便配合云福,继续问道:“那村子在何处?”
大汉听言立刻跪倒在地,哭嚎道:“官爷,我等村子贫瘠不已,实在没什么好抢的,入不了您的贵眼,还请官爷高抬贵手放了我等。”
“这”裴元绍人为心软,早在黄巾大营里带兵时,就处处私放百姓,见到对方如此哭嚎倒也不像是狡诈之辈,心中不由得有些半信半疑,“勇德,老管,你们会不会是认错了,他们兴许真的只是普通百姓而已。”
“裴大哥,切莫心软呀!”邓茂提醒道。
裴元绍上前搀扶起跪地的大汉,回过头冲邓茂道:“老邓,勇德年轻糊涂不要紧,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不辨了呢?”
大汉缓缓站起身来,脸色依旧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可是嘴角却无意识地微微轻扬了一下,虽然只是瞬息,却难逃云福的眼睛,云福缓步亦趋的走到拖车边上,信手掀开一块盖着木桶的白布,目光幽幽撇向那名大汉,久久方开口道:“咦?这木桶怎么是黄巾贼所有物呢?”
“什么!”
数对眼珠瞬间齐刷刷地望向拖车旁的云福,那名大汉身后的几名不敢开口的大汉,相互对视片刻心中甚是不安。管亥疾步走到云福旁,朝装满水的木桶内一窥究竟,只见木桶稀松平常,木桶内更是除了清澈地倒映着二人模样的溪水外,什么也没有。倒影中管亥骤然发现云福在那水波中模糊地眼色,心中便什么也明朗开来。
“果然写着黄巾二字!”管亥转过身去,击节道:“你们好生狡猾,险些就被你们蒙混过去,还不速速招来,再迟就让你等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为首的大汉心智再有多么坚毅,终究扛住管亥言之凿凿的喝语,吓得跪在地上,身后五名没有主见的大汉立刻跟着跪在地上,吓得不停哆嗦开来。
“不要杀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的喽喽而已啊,几位官爷,不要杀我们”大汉轰然跪地,磕头嚎哭道。
裴元绍这下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苦笑道:“瞧我这险些误了大事啊!”
“老裴不用自责,”云福踱步走到裴元绍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冲地上哭嚎磕头的大汉问道:“你们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饶你们不死!”
“呜呜呜”大汉泪行涕流的抬起头,哭声道:“小的全招,全招!”
“你们波才还是张曼成的人?”
“是波头领”
“那波横是否已死?”
“是”
“好!”云福点了点头,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军中粮草水源还够撑多久?”
“这”大汉忽然搪塞起来,不想之前的回答,虽然有些迟钝但是却也不敢欺瞒。
“怎么?”云福弯下身去,将手肘缓缓靠近大汉右肩上方,冷冷道:“难不成?这问题比你的性命还要惜贵?”
大汉隐约察觉到云福袖中藏匿着什么,一股刺骨的寒芒,他硬哽住喉腔粘连的浓痰,吞咽道:“只只剩,三日不到”
从幽州范阳城往南八百余里,便是河间郡。
小雨弥飞,官道上一间简陋帐篷搭建的酒家,成为许多过客避雨暖身的场所,这里位于河间与渤海的交接处,往来皆是商队贩子,少有兵甲战马从这条道经过,一队贩马的商队安置好随行的数十匹瘦老久匹的马后,也入了这酒家避起雨来。
官道上雨点小,风声大,来往之人相互交谈在一起,闲谈之中偶有涉及前方广宗的战况。
“唉,你们可听说了,前方战况打得那是一个昏天暗地呀!”一桌围着七八个大汉们,忽然有一名脸带刀疤的男子,意气风发地挺直腰杆,一脚跨在板凳上,对周围的人说道。
“竟有此事?”另外一名大汉惊讶的回忆道:“我两个月前刚刚从广宗置办买卖回来,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就打起来了?”
大汉话音方落,身边一名客商打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