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西门
兴致勃勃的并州军马不停蹄地从太原赶来,越过太行山,直奔广宗城而来,丁原领了圣命旨意后,一路赶到冀州内,却没能想到自己的死对头皇甫嵩此时此刻也在冀州内,皇甫嵩官衔虽比丁原高,但是丁原山高水远的驻守太原城,从未与朝中大臣多有交际,所以门面上的功夫丁原自然不肯多费,拜会皇甫嵩也就成了次要,索性直接到广宗城找韩馥的下属来得实在。
丁原策马而前,屹立于西门城下,抬眼望了望城楼高处的旗帜,撇嘴嘟囔道:“这韩馥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庸人一枚,占据这北塞要地,着实是暴殄天物。”
“主公所言极是。”丁原身旁一名魁梧大汉,勒马上前徐徐道:“若是让主公得了冀州,定叫黄巾贼望风而逃,岂会有此兵临城下之危呢。”
“高兄弟所言极是,只可惜这诺大的冀州之地,净是些窝囊鼠辈,但凡有个人物也不至于让广宗遭逢此难。”丁原身后一名谋士打扮的男子,徐徐勒马向前附和道。
“德容所言正合我意!”丁原扶须朗声道,“可惜此番我儿奉先未能一道前来,不然定让我并州军名声大震于冀州境内。”
“主公莫急,”张既狡黠地暗下来脸色,又向前驱马走了几步,回过身来,冷冷道:“此番主公乃是受了皇命而来支援冀州,他日再临广宗城时,势必是主公扩建范围之日。”
“唔?”丁原想了想,“德容竟猜出我心中所想?”
“张某所想定是主公所想,”张既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
丁原镇守北塞要地多年,始终只是刺史一员,眼看着朝中欣然崛起的各方势力,将朝廷搅得四分五裂,明眼人都知道汉帝的皇权岌岌可危,谁不想在时代末来临前做足准备,准备再一次上演东周末群雄割据的戏码,而领土管辖的范围自然是首要问题。丁原每次看着碍眼阻隔的太行山脉,恨不得命人昼夜不停的刨掉太行山,这样冀州这块肥肉就全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朝夕便可收归囊中。
只是眼前还需登上一些时日,等到诸侯正式分割汉帝领土的那一刻,丁原相信凭着自己武艺无双的义子吕布,以及帐下多名猛将,还有智囊张既的帮助,冀州很快就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在此之前,他无时无刻不需要去提醒自己,且莫眼馋。
丁原看着广宗城几乎快流出口水,广宗城的外设虽没有多富丽堂皇,相比自己的大本营并州中心城太原,却是有过之而不及啊,都是用夯土堆垒而成的,外在砌上一层青岩砖,令墙体更加牢固美观。试问整日摸着黄夯土的丁原,能不想见了肥牛一样眼馋吗?
“呕轧”
就在丁原思量之时,广宗城久久未开的城门终于缓缓开启,城内迎面而来的是三名同样谋士打扮的男子。
丁原马鞭后甩上肩,俯下身去,低眉瞅了瞅来人,不悦道:“瞧你们这架势,一点也不欢迎丁某呀”
辛评急忙上前曲身拱手道:“丁刺史莫要见怪,还请丁刺史速速随我一道去阻止潘将军出兵,只有您才能阻止他!”
“唔?”丁原眉梢一跳,他万万没想到这场接待会,会是如此别开生面。
入秋天气渐变微凉,但时近晌午,大地逐渐回暖过来,天空中有层层白云,从远处一直飘向广宗城。
广宗城外,密林深处郭嘉负手站在柏树下,看了看天空,忽变灼眼的阳光烫得闪躲目光,说道:“看这风向,只怕今天广宗城内又有变故了。”赵云怀抱长枪依在柏树之上,低眉看了一眼在枪口间的红缨带,尚未开口;身后柏林徐徐走来两名大汉,嘴里嚷嚷道:“郭先生,郭先生”
柏林树茂,地势开阔,人在此地行走暴露无遗,果然郭嘉一回头就看见来人,裴元绍与邓茂匆匆跑来,赵云直起身来蓦然回头,脱口而出道:“他们回来了。”
郭嘉眨了眨眼睛,抿嘴道:“看来公子的计划已经步入正轨,该我们了。”
裴元绍上前疾步走到郭嘉与赵云跟前,疑惑地扫了二人一眼,发现少了管亥,疑惑道:“郭先生,怎么老管还没回来?”
赵云回答道:“老管担心公子他们的安危,不惜又向前探了几里路,郭先生也不好坏了老管的一番心意,这就让他带了几个弟兄一道前去。”
郭嘉微笑道:“都已探清前路虚实?”
邓茂答道:“依照郭先生吩咐,我与裴大哥已经探清了前方的所有情况,前方不远处有两地山坳,地势平坦,内狭外宽,左右开地二十里地,柏树成林,倒也个隐蔽之地。想来密林深处定有黄巾贼藏匿之营。”
郭嘉从树梢上折断一根树枝,俯下身来,在地上来回勾勒几笔,转瞬间就有些像样的地势图。他一边划着,一边对三人招手道:“来你们来看看,我画的像不像。”
三人急忙弯下身低头观察地上的画,邓茂忍不住伸手改了当中一处,道:“郭先生,这里是这样的,此地有条溪流溪流所向之处正是密林深处。”
“溪流?”郭嘉微微蹙眉道,眯了眯眼睛,那一瞬间,眼中射出的敏锐的光芒,竟有雄鹰般的锐利:“黄巾贼每日都需要进食,水源必不可少,这条溪流深处定有黄巾贼营地。”
裴元绍手杵着地上的石沙,疑惑道:“郭先生如此确信?黄巾贼就在次柏林深处?”
郭嘉点了点应了一声:“嗯!”
裴元绍激动地站起身来,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