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需要回头,江子涯就知道,这是壬晴儿出来了。
这小丫头的脚步声很有特点,那就是声音很小,好像胆小的小猫,时时刻刻战战兢兢。可是当你看到这个人,若是不了解,就会以为这是个坚强到让水滴石穿都无奈的女孩。
壬晴儿匆匆的做好了两碗汤粉,送到了顾客的桌上,这两位顾客就坐在江子涯的身前,看样子是熟客,见到壬晴儿都是满脸堆笑,热情的打招呼。
江子涯不喜欢这两个年轻人。
凡是比他年轻,长得比他好看的男人他都不是很待见,胡图也很帅,痞帅痞帅的,但是胡图比他年纪大,所以江子涯选择原谅了他的帅。
其中一个染着金色麦浪头发的年轻小伙子,对着壬晴儿道:“昨天喊你去同学聚会,你怎么没有去啊!我还打包票说你会去,我好没面子啊!”
江子涯看到这小伙子的眼睛往自己的身后瞟,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刚才那个妇人一边哄着奶娃子,一边对着金色麦浪使眼色。
江子涯不用猜也明白,这是给壬晴儿变相相亲呢,但是他不明白,壬晴儿不是大一新生吗?虽然为了比赛暂时休学在家,那也不至于家里给安排相亲啊!
壬晴儿听那金色麦浪问话,也没出声,就和没看见那个人似的,放下碗筷,就要抽身回去。
那金色麦浪似乎对壬晴儿有一种控制欲,想来这是壬晴儿父母相中的女婿,在壬晴儿的老家,父母之命的婚姻,还是占据主流的。
所以,在金色麦浪看来,壬晴儿已经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不管壬晴儿喜不喜欢他,但是最终还是要嫁给他,给他生儿子。
是的,儿子!必须生儿子,不管生多少,一定要生出儿子为止,这也是那个地方很奇怪的风俗。
所以,在壬晴儿退步抽身的空档,金色麦浪一把伸出手,想要抓住壬晴儿的手腕,把她拉回来,但是小丫头反应迅速,一个挽手,前臂画了一个半圆,金色麦浪愣是连她衣角都没碰到。
金色麦浪看到他同桌哥们窃笑的模样,深深觉得面子被损,扑腾一下站起来,指着壬晴儿的后背喊了句:“壬晴儿,你早晚是我吴仁兴的老婆,咱们父母......”
金色麦浪说着话,壬晴儿权当没听见,转身往回就走,可是她这一回头,正好看到笑吟吟看戏的江子涯,整个人一下愣在那里。
她有想过江子涯会来看自己,毕竟都在深城,可是当她在比赛视频上看到江子涯挖到了人参,虽然她不知道确切的价格,但是比赛视频上面,有着解说员的评论,猜测那人参没个二三百万,别想入手。
在壬晴儿看来,二三百万,几乎是个天文数字,江子涯也在她的眼里荣升为有钱人,而且他们在漠江市分开的时候,江子涯身边的两个女孩子都很惊艳漂亮。
那么,江子涯还会来看自己这个战友吗?
所以比赛回来的这段时间,几乎是壬晴儿照镜子最多的日子。
早晨起床看,晚上睡前看,甚至洗澡的时候也要照着看,看到自己的脸红。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很丑,就像丑小鸭一样,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漂亮,心里就在这种矛盾之中来来回回,没事就看比赛的视频,看自己和江子涯一起的那段日子和里程。
她没想到,江子涯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来了,这让壬晴儿在看到那张笑脸的时候,莫名想到了一句话:蓦然回首,相遇你,我唯用无悔,去温柔的埋葬那一段清音流年......
然而,很快的她意识到自己甚至没打扮一下,穿着有些油污的衣服,头发也随意的束着......
壬晴儿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现在一定丑死了!
其实江子涯很不想无声无息的来,但是他没打通壬晴儿的电话,而他们之间也没有其它的联系方式。
金色麦浪看到壬晴儿站在那里不动,以为自己说的话管了用,当下气势又雄壮了几分,正要再来两句,在朋友面前涨涨脸。
可是,没等他再开口,壬晴儿突然一捂脸,留了句:“等我会!”
然后撒丫子飞快的跑进厨房,钻进那扇木门之后,留下了“咣当”一声关门响。
金色麦浪“懵”!心里想着:“捂着脸,这是被自己骂哭了,还是害羞了?让我等她?难道她认命了?该当是如此,我可是全乡公认最帅的...”
这一等,三十分钟。
江子涯吃完了汤粉,又叫了一瓶饮料,这屋子里面所有人,只有江子涯知道,壬晴儿那句“等我会”是对着谁说的。
“吱嘎”
刺耳的木门摩擦声响起,壬晴儿在门内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顺遂披散在肩上,显然是刚刚洗过,还有洗发水的清香。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的体恤衫,上面印着一个很卡哇伊的秃顶老爷爷踩着滑板车。紧身的牛仔裤,称着一双笔直结实的双腿,那大腿间并起,竟不见一丝缝隙。
那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难掩娇羞之状。
金色麦浪看得痴了,江子涯嘴里含着吸管也痴了,金色麦浪的朋友,也痴了。
眼见壬晴儿低着头,甚至带着一点扭捏的缓缓走过来,金色麦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那嘴角都快到耳朵下。
然后,壬晴儿来到江子涯身边,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拉了拉江子涯的短袖,小声说了句:“走啊!”
江子涯一抹嘴巴,来了句:“还没给钱呢!”
壬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