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冲击车阵前后方向的土著走的比较慢,因为冰面实在太滑,怎么也走不快。
几个族长高喊着:“先攻入车阵者可以获得女子一人,牛一头,奴隶五人!”之类的“高”赏格,刺激的几个愣头青不顾一切的冲出人群,试图加快冲击速度——结果却是在河面上摔了一片滚地葫芦,反而落到后面去了。
趁着这个时间差,乌克善重新分配火力。他率领自己小队的十个士兵(加上哈木哈)负责对付前面的土著,欧扬本队的三十个人负责压制后面的敌人——这样不平衡的安排,纯粹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箭术有信心。
另外,乌克善希望自己能好好表现一番。刚才面对火球,他离的比较远,没有替欧扬挡在前面,现在想想,有些后怕牌甲记恨。
土著们走的慢,乌克善可没心情等他们。仗着装备比对方精良许多,先是轻箭抛射,然后重箭直射。十一个射手在对方接近到骨箭的有效射程之前,就打倒了对方三十个人。
其中乌克善自己包办了十个,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射击对方的头面,而是为追求命中率射击对方的躯干,反正一支重箭足以让一个没有铠甲的牺牲品失去战斗力了。
土著能够还击之前已经损失了一成的兵力,但他们蛮性发作,毫不退缩的停在十步开外向车阵还击。
这时,一发骨箭正好从车阵的空隙中钻了过来,命中乌克善的右肩。这枚轻飘飘的箭头虽然被厚重的棉衣挡住,但把自负为岭西路第一神箭手的乌克善气的双眼通红。
他不再保留,连连拉弓射箭,为了增加射速,甚至都不把手中的战弓拉满,纯粹用沉重的铁箭头欺负没有甲胄的土著。
呼啸的长箭破空声中,对面又有十人被射中,只是这一次只有八个人倒地不起,另外两个土著勇士居然咬着牙拔掉身上的箭矢,恶狠狠的挥舞着石斧冲了上来。
与车阵中的敌人对射吃了大亏的土著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扔掉手中作用微乎其微的软弓,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试图把挡在面前的雪橇车推倒。
这一侧的二十个车夫也不客气,他们看准时机,用手中的长枪狠狠向外刺去。
至少十一个人被点钢的长枪刺中腹部或者头面,这其中的幸运儿瞬间死去,那些运气较差的倒霉蛋一时未死,但巨大的疼痛使得他们甚至无法惨叫出来,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车夫们猛的拔出长枪,一股股血箭喷涌而出,溅撒在凶手的身上。
受此重击,前方的土著终于犹豫起来,到此为止,他们已经损失了将近六十个人,差不多相当于两成的兵力,这对于还处在原始社会中的部落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此时的乌克善已经射光了箭插中的所有箭支。但他觉得自己鞑靼人血液中流淌着的对杀戮的渴望根本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有了压制不住的感觉。
乌克善大喝一声,扔掉手中粗大的战弓,抽出斧子从雪橇车上一跃而下,一个人向着几百个目瞪口呆的土著砍杀过去!
士气原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土著彻底怂了。乌克善当头将一个呆若木鸡的土著劈成两半,顺手又砍飞旁边另一个人的脑袋。第三个土著哆哆嗦嗦试图用手中的木矛抵挡,结果被他连武器带头颅一起砸开,沉重的斧刃甚至一直砍到受害者的肩膀!
土著们终于崩溃,所有人开始转身逃跑,但在冰面上怎么也逃不快。乌克善状若疯虎,犹如行刑一般肆意砍杀被他追上的敌人,甚至都没有一人试图转身反抗。
不知杀了多久,乌克善把一个年轻的土著狠狠撞倒在地,左手摁住他的脑袋,也不管对方的胡乱挣扎,右手一斧子将头颅砍了下来。
这时,他第一次撇见到一个人迎面向自己走来。乌克善毫不犹豫,再次举起武器准备砍杀,但他随后就被两个强壮的士兵架住双臂,面向乌克善的那个家伙毫不客气的照着他的脸狠狠一拳。随后又有一人用斧子柄抽在他的腿弯处,将他打的跪倒在地。
乌克善这才瞪着血红的双眼看清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然后就被吓得一身冷汗……,刚才面对自己走过来的人就是欧扬……他居然对自己的牌甲挥舞武器!?
就在乌克善忘我的屠杀溃兵的时候,佟忠坚和墨尔根盈哥分别带队绕到攻击车队前后方的土著军队背后,彻底奠定了胜局。
杀得兴起的乌克善并没有注意到那些溃兵已经被战友们赶回来了,他刚才实际上追着这伙倒霉鬼跑了一个大圈,结果昏头到把欧扬当成敌人了。
看着这个刚才一个人追着几百敌人砍的猛人被自己吓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欧扬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好笑,身后的佟忠坚犹犹豫豫的凑上来,低声替自己的老友说好话:“大人,乌克善刚才只是杀红了眼,他没看清大人的身影,不是故意的……大人能不能饶他这一次?”
如果是宋文木或者别的类似性格的人给乌克善当甲长,刚才那一下就能让这个傻瓜的脑袋搬家了,他们才不会管这个夷人奴隶刚才立了多大功,总之冒犯主子就是死罪。
好在欧扬虽然也是读书人,却没有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那种对狄夷极为冷酷的脾气——他至少对手下的狄夷还是足够和善的。
欧扬上前一步把快要哭出声来的乌克善踹倒,满不在乎的说道:“滚起来,这像个什么样子?去打扫战场。”
自觉保住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