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舜华手摸着腹部,感受着孩子的跳动和血脉相连的天性,皓齿咬着红唇,双眸透着让人心悸的冷酷,道:“我就这一个弟弟,谁要欺辱他,我就跟谁没完。好,我答应你,一定说服主上,派你自领一军,和狄夏出征伐蜀!”
江子言信誓旦旦,道:“皇后放心,等我回来,再不让任何人惹你生气!”
徐舜华泛出泪光,忍不住想要去抓江子言的手,正好徐秋分推门进来,喊道:“阿姊,太医来了。”
徐舜华强忍着把即将出眶的眼泪收回去,坐直了身子,恢复了母仪风范,道:“你退下吧!”
江子言弯腰,后退着到了门口,然后转身离开,只是和秋分擦肩而过时,心里却小吃了一惊。
前些时日,似乎还能感受到秋分那种高居于雪山之巅的冰冷气息,今日却好像瞬间春归大地,和平常人再无二致。
她入了五品?
还是练功出了岔子?
徐佑身边的高手之多,已经远远超过了任何对手,若徐秋分再入五品,这样的实力强大的甚至让人无法生出反抗之心。
看来得尽快把少典和兰六象从廷尉狱里弄出来。否则的话,身边没有小宗师,领兵参与伐蜀之战,危险不可预测,别仗没打完,却被天师道的刺客给取了脑袋。
找谁说理去?
西殿。
“这封信,你看看!”
安休林命黄愿儿把信交给谢希文。谢希文打开,入目的开头写着:十月八日庚寅,臣权言:奉读手命,追亡虑存,恩哀之隆,形于文墨。日月冉冉,岁不我与……
再往后看,字字惊心,良久合上信笺,道:“谁给陛下的这封信?”
“微之交给黄愿儿,转呈给我。对信里的内容,你怎么看?”
谢希文皱眉道:“柳权时任扬州刺史,元凶还是太子,信里有投诚之意,虽太子是储君,可天无二日,他受先帝重用封疆,暗中却勾连东宫,可算是辜负圣恩,不忠不孝!”
安休林道:“我也是此意,对这等背恩之辈,却在门下省任要职,甚是不妥!”
今天朝堂刚得了柳宁的助力,谢希文不愿意节外生枝,道:“话虽如此,可陛下赦免了多少曾追随元凶忤逆的人,柳权只不过其中之一,事过境迁,我觉得不必追究前罪,免得其他人心生忐忑。”
“不行,想起三省之内有这样的人,我就寝食难安。”安休林难得的固执己见,道:“你拿这封信去见柳宁,告诉他,让柳权自己上辞表,因病告老也好,厌倦仕途,想要悠哉山林也罢,不管什么理由,只要他上表,我会给他和柳氏该有的体面。”
谢希文知道这是皇帝要给徐佑出气,信只是一个由头,无奈的答应下来,只是一想到等会怎么和柳宁开口,头就不受遏制的痛了起来。
等安休林和谢希文密议完,瞧着谢希文离开,江子言不经过通禀,径自入了西殿。这是皇帝歇息办公的地方,也只有他这个宿卫宫掖的左卫将军敢如此横冲直撞。
安休林坐在御案后,闭目小憩,黄愿儿伺候在旁,他看到江子言进来,刚准备提醒皇帝,江子言轻嘘一声,做了个手势,黄愿儿不会正面得罪他,笑了笑,轻手轻脚的从侧边离开。
江子言走到身后,双手按摩着安休林的肩头,也不说话,手法老道娴熟。不知过了多久,安休林睁开眼,回头见是江子言,忙道:“你怎么来了,快坐,别累着……”
江子言笑说不累,又关心了安休林几句,道:“陛下,廷尉那边过了堂,兰六象一心投诚,我觉得可以信任,至于少典,他也流露出几分悔意,可否请旨,让廷尉放人,由我接过来?”
“这么急吗?”安休林犹豫道:“我已安排好,等廷尉结案,再由给事中李纳上书,免了少典和兰六象的罪。现在就放人,怕会引起御史们反对……”
江子言退开五步,屈膝跪地,道:“今日廷议,陛下的不得已,我都看在眼里,只恨无法为陛下分忧。这次讨伐益州,我想随狄大将军出征,不求立功,只要手刃三五个逆贼,也算报答了陛下的隆恩。”
安休林把脸一沉,道:“胡闹!军国大事,岂是儿戏?你从未经过战场厮杀,若有了闪失,我就算杀光天师道的逆贼,也是迟了。”
“我自是不怕死的,可只怕我死之后,陛下会伤心,所以才打算用兰六象和少典为贴身护卫,如此,哪怕真的遇险,也足可脱身。”
“不行!此事断然不可!”安休林道:“你也劳累一天,去休息吧,我还要批改奏章,今夜估计是睡不着了。”
“陛下!”
江子言跪地不起。
安休林也怜惜他一片忠心,想了想,挥手写了一道中旨,用了印,道:“你带人去廷尉狱把少典和兰六象提出来,若他们真心投靠,且在紫极殿另设紫极内斋司,由你为斋帅,紫极内斋司对外宣称主管紫极殿铺设洒扫之职,对内则以笼络小宗师和有各种奇技的江湖人为主。”
领兵的事,江子言知道安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