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诗音觉得自己大概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江承御。
她甚至无法相信那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在要挟她。
为了不跟她这个慕槿的替身分手,他要挟她。
女人什么都没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之后,抬脚就要朝办公桌的地方走去,可这次江承御还是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手。
与此同时
聂诗音另一只手抬起,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实在太可恶了。
男人英俊的侧脸被打偏了过去,眸色也跟着暗沉起来。
不过很快,他回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生气了么?”
她没有回答。
江承御唇角勾起:“诗音,我了解你,昨天之前对你最重要的是我和聂氏,今天之后对你最重要的就只有聂氏,你愿意为了分手,连聂氏都不要了么?”
聂诗音拼尽全力地把自己的手腕从男人掌中抽了出来。
她冷嗤,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委曲求全的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等着。”
失落绝望之际,她想起这个男人当初信誓旦旦的话
聂氏我帮你经营,有任何不顺心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会一辈子照顾你保护你,像你爷爷那样,甚至,比他对你更好。
当初他说这些的时候,她傻傻地信了。
她以为他是可以让自己一辈子依靠的男人,可到头来才知道全都是放屁!
所谓的帮她经营聂氏,不过是等遇到有朝一日像今天这样的状况时,他可以大胆地要挟她。
所谓的照顾她保护她,不过都是虚情假意。
更不用说什么像她爷爷那样地对她好,怎么可能呢?!
她根本就不该有这样的期待和奢望。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痴迷于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是这世界上最不明智的选择。
如果没有江承御,这四年以来,她原本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联系供应商,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那么此时此刻,他就丧失了要挟她的资本。
可惜,她当初傻傻地信了他。
聂诗音无视男人的存在,直接抬脚走到了办公桌旁,打开电脑,又拿过一旁的文件,好像整个人瞬间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内心是何等的兵荒马乱。
江承御,他是比靳向阳还难对付的角色。
她如今的处境,比当年还要艰难。
靳向阳要的不过是聂氏,他不会做太多有损集团名誉的事情,顶多就是嘴上要挟逼她让位。
可如今他江承御想要的,是她的委曲求全。
为了这个,他可以不顾聂氏死活。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
聂诗音的脸色很冷。
从江承御的角度看过去,他看到的是她有条不紊地在处理工作,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不管是在文件上做标记,还是操作电脑。
这个女人说绝情的时候,可真够绝情的啊。
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紧,骨骼甚至发出响声。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女人甩。
八年前被慕槿甩了的时候,他年少无知,没有一点挽回的能力,所以忍了。
可是现在,自己哄了四年的女人,也不要他了。
江承御心底生出一种浓厚的挫败感。
他一定要留住她,就像她要和他分手一样,不惜一切代价。
否则,岂不显得他无能?!
男人抬脚走到聂诗音面前,单手合上了她的电脑,黑眸盯着女人精致的脸蛋:“诗音,今天晚上我要在塞纳名邸看见你,否则,从明天开始,你会收到接憧而至的供应商解约消息。”
她冷淡而疏离地落下一个字:“滚。”
江承御唇角勾起淡漠的弧度,抬手拍了拍她的脸:“你不会是我的对手,早点看清楚,聂氏就少点损失。”
聂诗音毫不犹豫地挥开了他的手:“你再不滚,我请保安上来的时候,会很难看。”
“聂氏董事长单方面宣布退婚这件事,你做的已经让我很难看了。”
“那是你活该。”
他轻嗤:“等聂氏股价下跌,信誉受损的时候,聂董事长不妨想一想,是不是聂氏活该。”
聂诗音怒瞪他。
男人却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他的背影依旧气宇轩昂,但却透着某种跟他对抗到底的决绝。
她只是想分个手,怎么就这么难?!
为什么遇见的是个混蛋?!
江承御走后,聂诗音想了一下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大概是谁都指望不上的。
top亚洲区刚成立不久,总部在美国,重心发展也在美国,所以歌儿没有帮她的能力。
至于厉憬珩
他是江承御的哥们儿,更不可能。
她无所依,无所靠。
偏偏欺负她的,还是自己曾经真心以待的男人。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江承御追她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闹到分手的地步时,连带着聂氏会跟着倒霉。
女人靠在办公椅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很多过往的甜言蜜语浮现在脑海,当初有多好,有多甜蜜幸福,如今想来,就有多讽刺。
还记得
那时候于卉说,等她和江承御感情破裂的那一天,她也会和当时的她一样,吃相难看。
如今看来,果然是啊。
聂诗音自嘲般笑了笑。
她很快拨出去一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