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川!!!”
“应小川!!!”
“应小川!!!”
不断地有人在叫他,这些叫声在脑海中回响,每一个音节都重重地锤在耳膜上。
应小川痛苦不已。
妖蝶阴测测道:“应小川,我要让你在精神灰飞烟灭之前,遭受最残酷的精神折磨!我要把你精神世界里面,最阴暗,最隐秘,最负面的东西挖掘出来,让你在彻底的绝望中,灰飞烟灭!”
靠!!!
一个字眼堵在喉咙里。
应小川气得抓狂,想要骂人,结果张嘴喷出来的就是一口血。
止不住的血。
应小川仰躺在地上。
无力挣扎。
眼前是黑暗的,四肢没有力气,血就跟流不干似得往外涌,鼻子里能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血的味道。
他缓缓地阖上眼睛。
理智告诉他,不能就这么屈服。
可是……太累了。
妖蝶的攻击,也太强大了。
对不起,我抵抗不了了,对不起。应小川嘴唇嗡动,喃喃自语,道着歉,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
没有死。
因为没有死,所以还在感受疼痛。
精神冲击的疼痛即便是陷在深度的昏迷之间也抵挡不了,身体在抽搐,在吐血。
在疼。
真的疼。
而且是糟糕的、负面的疼痛。
先前出现过的画面再一次在脑海中轮转,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哀怨,初恋的背叛,朋友的责骂、不理解,敌人的嘲笑。
潮水般涌来。
将他吞没。
让他陷入绝境。
他再次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之中,令人窒息的压抑跟束缚重新回来了。
应小川伸出手,他处在一个水的环境里,这一回,他清楚地知道了,这是羊水。
他深陷在羊水之中。
他又回到了生命的起点,母亲的*内。
这一回,他还有力气再爬出去吗?
金轮会再次出现吗?
应小川苦苦一笑,无力地垂下手,这一回,像是,彻底的放弃了挣扎。
眼睛很沉。
快要阖上,可奇怪的是,每当他的心里,萌生出要放弃的想法,脑海中,就会浮现很多,陌生的,明明不属于他,没有经历过,却清清楚楚的记忆。
很奇怪。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漫天的火焰、遍地的哀嚎、奇怪的建筑……刀山、火海、油锅、奈何桥、无数的鬼魂,随地可见的鬼差。
应小川悲哀的想到,难道他已经死了吗?
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画面?
倘若是真实的画面,这倒也好……他要马上联络秦广王,告诉那个黑脸怪,他给的法子根本没有用。
看看吧。
他都已经死得这么惨了。
再告诉他。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了。
死蝴蝶霸占了他的身体,再不绞杀。那只死蝴蝶,怕真能把三界作个天翻地覆。
眼皮越来越沉。
他控制不住,就要闭上了。
忽然之间。
“应小川!”耳边一声低喝,宛若古寺钟鸣,骤然敲响。他脑海中陡然一阵清明。
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画面变了,他竟置身在一座雄伟森严的大殿中。应小川下意识往前一俯,却感觉自己竟动弹不得,愣怔间,他瞧见前方殿门,走进两队阴兵,为首的是几位身穿黑袍的官员。
不稍片刻,偌大的殿堂内就站满了阴兵。
这一幕一幕,一景一物。
十分真实,不像梦境。
应小川惊讶不已,莫非,他的魂当真入了阴曹地府,已经走进阎罗殿了?
可是,为何不见黑白无常两兄弟。也不见牛头马面。
人死后入地府,首先见到的不该是他们吗?
噢对,他甚至没有瞧见引魂的渡灵鸟。
亏他还为了天庭地府出生入死,而这地府呢?仗着跟他几分相熟,未免太过怠慢了吧!
应小川想着想着,竟心生出几分不悦。
“大人!”
就在应小川满脑子思绪乱糟糟时,殿内跨步走出一位身形强壮声扩如牛黑脸的大将。
只见他上前一步,打开手中一本黑色的薄本,宣读道:“今有泸州张氏妇人,勾结奸夫,谋害亲夫,罪不可赦,除受十八层地狱刑罚之外,另判处张氏九生九世轮回畜生道,由其亲夫食其肉、喝其血、寝其皮毛,特此判处!”
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在他之前,接受审判的人吗?
应小川有些匪夷所思。
那他现在的视角,算是上帝视角?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从上而下的俯视,那位官员呢?
按理说,他该是跪在地上,等待宣判,压根就瞧不见这位官员的长相才对。
看来,地府也不算薄待他。起码还念在他生前的职务上,给予他该有的尊重了。
思及此,应小川的心情,又平顺下来不少。
忽地,底下那黑脸官员,抬起了头。
这回,应小川便真切的看清楚了那张脸。
吃了一惊。
此人满面泛黑,长得虎头豹眼,乍一看,十分凶相,但多看几眼,就又觉得,此人凶相只呈于表面,实则乃忠厚靠谱之人。
此人冲着应小川的方向,作揖,大声道:“转轮王殿下,请准!”
即刻,应小川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一般,挥了挥手,威严地说:“准!”
只听得周围鬼差一阵“吼…